这老狐狸,让儿子背锅,我若安慰他几句,说他儿子也是无心之过,只怕他还真会当真,我若不安慰,这话又接不下去了。韩艺这回还真算是碰到敌手了,大咧咧道:“大相,你这话严重了,令公子也是一番孝心,情有可原,要怪都怪阿布罗那叛臣贼子。咱们四四六六说清楚,该还的还,该给的给,有什么误会是不能破除的。”
“哎呦!”
禄东赞身子一颤。
“父亲”
赞悉若急忙上前搀扶着禄东赞,与两个女仆将禄东赞扶下马车。
禄东赞下得地来,是连连喘气,暗骂,你小子忒也不讲道义了,这都还没有开始谈,你就来讨债了。又一脸困惑道:“韩侍郎,你方才说什么,老朽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是大相你看开一点,可别气坏身体了。”韩艺心里暗笑,你这老狐狸,敢情弄这一卷绷带,就是为了打掩护啊!
禄东赞又等了赞悉若一眼,又是苦恼的直摇头。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虚伪,陈硕真自问也算是玩过阴谋诡计的女人,可是遇到他们两个,真觉得十分恶心,简直不忍直视。
“大相,你伤不要紧吧?”
“伤倒是不打紧,就是当时给吓出一身病来了,想想那日,至今还是噩梦缠身啊!”
“谁说不是了,真是没有想到阿布罗竟会干出这种事来。”
“对了!阿布罗已经被我千刀万剐,若是韩侍郎想出这口恶气,我可以将阿布罗以及那些企图刺杀韩侍郎等一干人等的头颅等给韩侍郎送来。”
操!谁特么要这玩意啊!韩艺心知禄东赞是想告诉他,阿布罗已经被我杀了,死无对证,这方面你就别多想了,道:“就那等小人,我看着都觉得恶心---不过河源郡王和世子尸体?”
禄东赞忙道:“河源郡王和世子的尸首,我命人放在雪山上保存着,这人是活不过来了,但是尸首还是完好无整,并未腐烂,弘化公主要是不放心老朽的话,可自派人去取。唉...老朽虽与河源郡王有着不少恩恩怨怨,但老朽一直都很敬佩河源郡王,唉...只可惜河源郡王一代人杰,竟惨死在恁地卑鄙无耻的小人手上,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啊!”
韩艺听得一愣,这他倒是没有想到,可见禄东赞这人做事,那真是滴水不漏,这让韩艺不禁都非常佩服,心想,有禄东赞在,想要打败吐蕃,只怕是非常困难的!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入得大帐内,吐蕃将士赶紧将特质的矮榻送入帐内,垫上毛茸茸白虎皮,整的跟自己家似得。
禄东赞语气微弱道:“韩侍郎,老朽抱恙在身,你就多多见谅。”
“是韩艺考虑不周,还让大相奔波劳累,韩艺实在是惭愧,惭愧!”说话时,韩艺又瞟了眼陈硕真,好似说,大姐你瞧见没有,人家多么专业,你真是一点保镖的思想没有,还让我盘腿坐在布垫之上,光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这还怎么谈下去啊。
陈硕真当然没有搭理他。
等到禄东赞这里弄好之后,几人才纷纷入座,禄东赞硬拉着韩艺坐自己边上,仿佛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唠嗑的,一点谈判的气氛都没有。
禄东赞拉着韩艺的胳膊,悲伤道:“韩侍郎,你能否坦率跟老朽说,陛下是否对老朽非常不满?”
靠!这我能够坦率跟你说么,你丫竟然给我玩这一招!韩艺倒是没有想到禄东赞会来这么一招,这可不是谈判呀,看这架势好似是来交心的,好在他脑袋也转得不慢,立刻改变思路,道:“大相,这事咱们那说那了,陛下确实对你们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人家可汗刚刚被刺杀,你们就兴兵来攻,这也太不仗义了。”
赞悉若立刻道:“韩侍郎此言差矣,最初我们吐蕃是怀有诚意去跟吐谷浑谈的,也非常感激韩侍郎能够来此主持公道,可是没有想到阿布罗竟敢刺杀我父亲,是,我知道这跟河源郡王没有关系,但是谁能保证这不是吐谷浑内部有人操纵的,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
“你这逆子给我闭嘴!立刻向韩侍郎道歉。咳咳咳!”
禄东赞怒喝一声,又猛地咳了起来。
“父亲---!”
“道歉!”
“韩侍郎,方才在下言语不敬,还请韩侍郎见谅。”
你等他说完,再来喝止,也太假了一点吧!韩艺道:“大相,这你就言重了,我们是来谈判的,当然首先得说清楚,破除误解,大家才能继续谈下去。”
他不想跟禄东赞谈真感情,没有这准备啊!
禄东赞激动道:“韩侍郎,你可要相信老朽,老朽绝无与大唐为敌的想法,老朽甚至愿意去长安向陛下请罪。实在是当时老朽卧病在床,只能将大权交予这逆子,要是老朽无恙,事情绝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说得很有保留,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说可能还是会打的,只是不会引起大唐的愤怒。
韩艺道:“这我当然相信大相,可是我相信不管用,因此如今的关键是要这误解给破除,这样我才能给陛下有所交代。”
禄东赞道:“那不知韩侍郎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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