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探便坐直了身体,冲着苏翎笑了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不好好躺着。”
“那庙里憋闷,我出来透透气,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跟他能说什么悄悄话,只是我们感慨呢,我们终于回到东河了。”
“是啊,”苏翎在他身边坐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原来东河的风是这样的,东河的月亮是这样的。”
容探闻言笑出声来:“难道你也要学老师傅他们文绉绉的吟出一首诗来?”
“只是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到东河,”苏翎说:“回到故土,死也无憾了,我在青州城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成为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呢。”
“你去都城的时候比我们都晚,你离开这的时候,依然都记事了吧。这东河和你走的时候是不是不一样了?”
苏翎点头:“我走的时候,是个春天,满城花开,离开东河老远了,还能闻见桃花香气。不过你说怪不怪,我记得这桃花味道,却不记得当时的景象了。”他说着便咳嗽了两声,原本绝美的脸蛋多了一道伤疤,看着很是可惜。
容探便道:“外头露水重,眼看着就要到家了,你可别着凉了,回去躺着吧。”
苏翎便站了起来,笑道:“行,你们两个接着说悄悄话……只一点,你可别叫老师傅看见你缠着献臣,不然他准骂你。”
容探脸一红:“骂我什么?”
“骂你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一路上可都看着呢。”苏翎哈哈笑了两声,进庙里去了。留下容探脸上热热的,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笑道:“苏翎心细。”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陆广野踏着月色走了过来。容探便直起身子,问:“怎么样了?”
陆广野摇摇头。容探道:“谁能想到,我容探回到家乡吃到的第一顿饭,竟然是闭门羹。”
“怪我,我去都城的时候,是带着手令的,只可惜在客栈那一晚丢了。不过守城的陆广标,是我堂弟,咱们明日进城应该不是问题,只是委屈少主要在这破庙凑合一晚上了。”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少么,无妨。而且我刚才还跟老师傅说,明日一早我们去菜市场口看看,听说我三叔,就是容三爷的人在那里施粥呢,见了他的人,大概就会有人来迎咱们了。我堂堂容氏公子,自然也要堂堂正正地回家。”
李牧道:“如今城内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景况,咱们不能贸然全都进去。这样,明日我和慎言先进城探探情况再说。”
夜色深沉,他们都回到了庙里面。容探本来和李渭他们挤在一起,眼看着大家都睡了,便偷偷爬到李牧那里去了。刚刚挨近了李牧的身体,就被李牧抱了个满怀。李牧一只手捂着他的嘴,示意他别出声,一只手将他抱在了自己身上。
容探心下发热,但一动没动,就那么靠在了李牧怀里。李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睡吧。”
这一夜睡的格外安稳,第二日容探醒过来的时候,李牧和范行之已经进城去了。李渭道:“你才起来,我爹在外头等你呢。”
今日天晴的却好,秋高气爽。他们一行人跟着那乞丐到了菜市口,却没看到有什么粥铺。
“奇了怪了,明明每日都有人来施粥啊,”那乞丐道:“我去问问旁人,是不是咱们来晚了?”
他就过去问了其他一些乞丐,回来说:“他们也都纳闷呢,今日容家没来施粥。这半个月来从没有间断的事,怎么今天突然没了?莫不是容家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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