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探靠在李牧身上,嘴里还噙着酒:“那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妹,别惦记着她的献臣哥哥了,她献臣哥哥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做个光棍了。”
若干年后,都城范家。已经嫁了人的范小妹提起李牧,问范行之:“二哥,献臣哥哥真打算做一辈子光棍么,他都年近三十了,还未娶妻?”
范行之道:“你容哥哥也没娶亲呢,我看他们俩是要做一对光棍汉了,也罢,他们两个光棍,凑合着过算了。”
李牧和容探的关系,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范行之。范行之头几年还不知道,后来慢慢也看出端倪来了,可是看破不说破,依旧装糊涂。不过头几年他每次去东河,都会说道说道他们年纪大了还不娶妻,后来就不说了。他一不说,聪明如李牧,就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
容探却还一直在忧愁:“你说咱们俩的事,要不要告诉给范行之知道。他每次来,我都想告诉他,我这人啊,藏不住事,不告诉他,我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他。”
李牧搂着他说:“还用你告诉,他早就知道了。”
“啊?他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了?他可真聪明,居然自己看出来了?……哎哎哎,你干嘛,你又觉得我可爱?我哪里可爱了,哎呦……”
“傻的可爱。”李牧说。
容探头几年辞官,辞了几次朝廷都没应允,直到范首辅过世,掌权的换成了范行之的大哥,容探辞官的事才算定了下来,正式退居二线。东河容氏的家主,成了他的四叔容丹。
容丹最宠信的家臣是李牧,一则因为李牧是东河最负盛名的青年才俊,二则李牧和范氏的二公子范行之交好,三则容丹作为容家人,自然知道李牧和容探日则同行,夜则同卧。
而容探虽然已经不再是容氏家主,他却是上一任家主,这就好比太上皇,虽然退位了,可继位的皇帝总是要敬重有加,不能怠慢。
容探一直觉得自己在被李牧养着,李牧则说自己沾了他这个太上皇的光。
“我哪里是太上皇,”容探说:“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你哥经常背着你们对我胡言乱语。”
“你日子过的像太上皇,”李渭妒忌地看着他:“又富又贵,却不用操心,这不是太上皇是什么,你就是东河的太上皇。”
“有么?……不过我日子过的的确舒坦。”容探说:“不过我觉得是托你哥的福。”
李渭有时候觉得容探是装傻,他一直觉得容探虽然纨绔,却猴精猴精的,懂得适时适度地装傻充柔弱,因为他哥很吃那一套。譬如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容探清明节上坟,还能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哥看见了自然心疼,那几天就会特别殷勤温柔,伺候得容探能上天。
这么一比较,陆广野就是个粗野汉子了,不如他哥有情调,会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