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脸上的难堪还没散开。
李贪学医那会儿见过各种千奇百怪的客人,也练就了岿然不动如山的情绪,她安慰道:“你别和老人家计较,她的价值观已经改不了了。”
成欢只觉得荒谬,她像只浑身炸毛的猫,瞪大了双眼,“李贪你懂什么?连你也站她那边?”
李贪忍住笑意,竭力保持平静:“嗯,我不懂。总之,成泽的事就交给我,这附近有个酒吧,手术得花不少时间,快的话几个小时就好,你要愿意等可以去酒吧玩玩,不愿意等就回家,我保证不让他们再去找你。”
“你不会真的要主刀吧?你不要对她这种人太好。”成欢皱眉,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话越来越多,“你越是顺着她的意思,她就越蹬鼻子上脸。”
“我心里有数。”李贪只是说,“事情一码归一码,她先是病人家属,再才是你的亲人。”
李贪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也不是没有私心。”
成欢一愣。
对上成欢不解的目光,李贪语气严肃了一些。
“你妈妈……让我想起桂奶奶了。”
毕竟她是桂兰方的女儿。
年纪一上来,孙玉珍和桂兰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李贪缓缓说:“这不是因为你,而是看在桂奶奶的面子上。”
成欢心情大起大落,但在听见桂兰方三个字时,轻微的失落感还是被一股暖色调的回忆取代。
因为孙玉珍而烦躁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捏着衣角,不再说话。
在孙玉珍的坚持要求下,最终商议的结果是李贪作为助手加入手术队伍。
李贪和主刀医生认识,主刀年长一点,但很看好李贪,当初李贪毕业时就一直想把李贪劝回来,但李贪执意在英国发展,于是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形式准备进行同台手术。
成欢不想和孙玉珍同处一室,她本想回去不管不顾,但李贪突然提到了桂兰方,里面躺的还是比较亲近的成泽,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等到最后。
看在桂兰方的份上,也看在成泽的份上。
她终究还是无法和成家撇的一干二净。
成欢轻而易举找到李贪提到的那家酒吧。
深夜,正是酒吧热闹非凡的时候。
酒吧在地下,成欢楼梯下到一半,就听到一阵重金属摇滚声狠狠砸向耳朵,几乎要把鼓膜砸穿。
这种年轻人才会折腾的地方,她太久没来,竟然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成欢扶着墙缓了好久才慢慢适应里面的音量。
她挤进人群,混在平均年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里感觉自己同他们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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