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看南浅情绪不大对,在南浅不注意的时候给袁桀夜打了电话,始终和南浅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午后的阳光依旧毒辣,南浅先去了一趟山顶,上一次她没有勇气上来,后面也一直没来过,整个山顶的四周全是和帝景一样的梧桐树,梧桐树把整个山顶都纳入了私人领域,里面是成片的玫瑰花,黄色、红色、黑色、蓝色,几乎容纳了所有的玫瑰品种,扑鼻而来是一阵清晰的玫瑰香气,从外面看这更像是玫瑰园,而不是坟墓。
很显然,这里的一切都有专人维护,南浅扯了一下唇,看来袁桀夜真的对这个妹妹宠爱到极致。
南浅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圈,接着又去了父母和王姨的坟墓,她依次拂过他们的照片,眼圈忍不住泛红,轻声呢喃,“爸,妈,王姨,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指尖猛地缩了一下,五指慢慢收紧握成拳。
让她离开袁桀夜,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她光想想就觉得心口疼痛,快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她察觉到旁边有脚步声,她偏头,目光却在瞬间被吸引住,她一直以为袁桀夜的长相已足够颠倒众生,那样的好相貌估计再找不出第二人,却没想到会碰到一个和袁桀夜不分秋色的男人。
惊艳,她脑海中最先闪过的只有这两个字。
那人一身很普通的休闲装扮,五官皆精雕细琢,全身上下带着一股优雅和沉浸的气息,手中握着一束香槟玫瑰,他慢慢的朝着旁边的墓碑走去。
香槟玫瑰,南浅很自然的想到了它的话语,我只钟情你一个。
她听见他低哑浅笑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沧桑感,“阿离,我来看你了?你可还好?”
南浅一怔,她知道父母旁边是一个女人的坟墓,起初被吸引是因为碑墓上的字,今生挚爱莫离,一看就是一个男人所立。以前她经常往青山上跑,可从来没有见到旁边有人来过,好几次她实在是看不惯那上面的杂草,也会动手帮忙整理一下。
她有向守墓者打听过,守墓者不太清楚,说是他在的这三年,从来没见人那墓有人来关照过。
当时她还笑言,说估计那男人变心了,早已经忘记了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南浅没想到,她竟然能碰这个男人,思绪在翻转,她一时间忘了收回视线,等回过神来已是一分钟之后的事情,可是那男人压根就没施舍过一个眼神给她。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一般人看到有人这么盯着自己看,多少会有反应,他倒好,完全漠视她。
他脸上带着浅笑,一个人自言自语,“阿离,你说让我相信爱,相信奇迹,可是没了你,我的人生哪还有奇迹,哪还会有爱。”
南浅蹙了一下眉,痴情,和她猜测中的不同。
“你说让我好好的活着,这太残忍。七年了,我做到了,可是我很后悔,既然爱一场,为何不让我生死相随,你知不知道,被迫留下的这个人是最痛苦的。”
爱一场,生死相随。
南浅忽然觉得自己的灵台一下子清明了,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人注入一针强心剂,激烈的颤动起来,从来没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坚定过。
是啊,多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刚刚她纠结了这么久,袁桀夜生,她就生,袁桀夜死,她死便是,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人生短暂,何必庸人自扰。
南浅心中涌起了莫名的狂喜,方才白雪施加在她心头的阴霾瞬间消散了,拨开云雾见太阳。
她扬着唇角,朝着旁边的男人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男人,我很感谢你今天的出现,谢谢你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南浅莫名奇妙的道谢让男子微微抬头,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迷茫,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接话道:“我不是个好男人,我昨天扯证了,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
“为什么?”
“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动心了。”
南浅不以为意的一笑,“这是好事啊,没有人规定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痴情的定义并不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不同的人生路上会有不同的风景,我们的身边也会有不同的人陪伴,只要在这段路上那个人是你的唯一就行,阿离陪了你的前半生,她走了不能陪你了,你用几年的时间祭奠已足够,你可以把她当做你的上辈子,所以下辈子放手的去爱吧。”
纳兰看到南浅和一个陌生在说话,不放心的追上来,一来就看到南浅笑靥如花的样子,不由得一愣,刚刚还一副受到严重打击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恢复了。
纳兰心中疑惑,打量了一下那男人,见那男人只是一个没有威胁的陌生人便放心下来,站在一边没有上前打扰他们。
南浅自然也瞅见了纳兰,她朝着男人开口,“祝你幸福。”
回帝景的路上,纳兰忍不住问道:“浅浅,你和那个男人认识吗?”
南浅唇角扬起一个浅显的弧度,“不认识,不过他教会我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南浅回到帝景的时候袁桀夜已经回来了,饭菜已经端上桌,她的口味最近有些重,偏好川菜一类,尤其是那种火辣辣的,一看就特别有食欲。
她扬手朝着一盘辣子鸡抓去,袁桀夜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往洗手间去,边走边教训,“乖宝,你这习惯得改。”
南浅定定的看着给她洗手的男人,明明是很熟悉的枕边人,可是每看一次依旧会觉得心动,想到今天一天的情绪起伏,她整个人埋在他的怀中,叫了一声,“老公。”
袁桀夜帮她擦好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听说某人今天又变脸了?”
变脸?南浅一愣,袁桀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母亲是不是又给你说了什么?”
南浅反应过来袁桀夜说的是什么,抱住他的腰,“嗯,她给我说了很多关于上一辈的事情。”南浅模糊带过,没有在袁桀夜的面前打小报告。
袁桀夜眯了眯眼睛,显然不相信南浅的话,语气沉了沉,“就说这个?”
“嗯,估计族老给我说的话她已经知道了,她没有提让我们离婚的事情,只是和我闲聊了一些上一辈的事情,潜在的意思是在说你的家主之位得之不易,让我要懂得为你考虑。”
袁桀夜看南浅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好,那看着他的目光也异常的坚定,也就没有再追根究底,拉着她的手去吃晚饭。
南浅很饿,也没顾忌什么形象,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起来,专挑那些比较辛辣和油腻的下手,一张小脸辣得通红,一边吃一边喝水,看得袁桀夜眉头拧了起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阻止。
“浅浅,这些东西少吃点,这样吃对身体不好,奇怪你最近的口味怎么变了这么多?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口味没这么重?”南浅口味一般,虽然喜欢吃川菜,但也只限于偶尔吃一次,不会像现在这么夸张。
“我也不知道,最近老是觉得嘴里没什么味道,就想吃这些,越辣觉得越过瘾。”
南浅说着筷子又朝着一盘麻辣鸡而去,袁桀夜立马让张嫂把这盘菜端下去,这丫头是容易上火的体质,这样吃肯定要上火的。
“我让阿意过来给你看看,你最近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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