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沉沉默地看了眼周彦紧紧拉他西装的手:“放开再说。”
周彦不好意思地放开鹿沉,退后留出礼貌的距离,一脸激动看他:“这样行吗?现在能告诉我沈二那天在咖啡厅看到什么了吧?”
沈靳知那天从咖啡厅回来表情就不太对,晚上去找喻迟笙又碰了钉子。之后听他劝去学校找喻迟笙,没想到两人闹得更严重。现在沈靳知只顾处理工作,只字不提喻迟笙。无论周彦怎么旁敲侧击都没用。
没等周彦问出个所以然,沈靳知带着助理从后头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寡淡清冷。
周彦明显有些心虚,压低声音跟鹿沉说:“你等会告诉我,可别跟沈二说我问了。”
沈靳知走过来,果然问鹿沉:“周彦问你什么了?”
当着周彦的面,鹿沉也淡定地揭了他的短,朝沈靳知微笑:“他问我在咖啡厅发生了什么?”
周彦:“.”
沈靳知神情晃动了几秒,硬生生又想起喻迟笙。
画展那日沈靳知是意外在咖啡馆看到喻迟笙的。
咖啡馆分两层,他的位置居高临下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喻迟笙背对他坐着。
余晓走后,她逆着光影稍侧过身盯着一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喻迟笙今天也穿了身奶杏色的长裙,和林欣瑶倒真有几分像。
不过她身上的气质更出挑,即便是寡淡的穿着,也明艳得夺人眼球。
沈靳知盯着看了一会,突然笑起来,惹来旁边人的注意。
身旁的男人眉眼也照样出众,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破天荒地问了他一句:“这好笑吗?”
沈靳知问回去:“不好笑吗?”
男人一本正经地朝他微笑:“不好笑。”
沈靳知收了收笑,评价道:“鹿沉你呢,缺点幽默感。”
鹿沉继续微笑,像是习以为常:“你也不是第一个说我没有幽默感的人。”
沈靳知觉得有趣,扬眉问了句:“是吗?还有谁这么有眼光?”
鹿沉不明着说,反而跟他打太极:“总之有这么一个人。”
沈靳知似笑非笑地问他:“你的爱丽丝?”
鹿沉把合作案推到沈靳知面前,提醒他:“我们好像也没这么熟。”
潜台词是说,少打听他的私事。
但他却接着问:“她刚刚和余晓一起没关系吗?”
鹿沉虽然是笑,但在这方面格外理智。
即便他自己本人被逼着联姻,也能这样轻描淡写地问他。
鹿沉指向很明确,是喻迟笙。
林深的事当年闹得很大,沈靳知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沈靳知再朝喻迟笙的方向看去,已经没了人影。
他觉得好笑。
“我又不是林深。”
“有什么关系?”
从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没关系。
林深和余晓的事,其实也简单。
林家早就定好了联姻对象,林深任性惯了自然不愿意接受,非要跟家里头对着干。后来林深的联姻对象找上门去,林深没法解决,只能亲眼看着未婚妻羞辱余晓。
像林深一样,他们婚姻的选择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
没人能去承诺什么,包括沈靳知。
画展结束当天,周彦才知道喻迟笙见了余晓。
他哀嚎着问沈靳知:“沈二,阿笙妹妹不会误会了吧?”
沈靳知问:“误会什么?”
周彦说:“你和林欣瑶。”
沈靳知和沈家关系复杂,无法彻底撇清,其余人看他的时候有意无意把他归进沈家,所以林家才有意撮合林欣瑶和他。
巧就巧在喻迟笙和林欣瑶太像了,有时候连周彦都会混淆。
周彦说不出为什么喻迟笙和林欣瑶这么像,不仅是眉眼神态,连喜好都有七分像,都喜欢小狐狸。也是因为小狐狸,沈靳知才跟林欣瑶多说了几句话。
沈靳知只是很淡地问他:“她会吗?”
周彦毫不犹豫地说:“会啊。”
在人前装模作样久了,周彦是真的喜欢喻迟笙,他干脆推沈靳知去找喻迟笙。他们这样的人,遇见喜欢的人太难,不能出一点点差错。
“你还要去找那个女学生吗?”
过来的是沈恒原,他听见了周彦催沈靳知去找喻迟笙的话。
画展之后有个简单的晚宴,周彦没想到沈恒原会来。谁都知道沈靳知十八岁时就离开了沈家,和沈恒原的关系势如水火。
沈靳知表情冷淡:“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儿子。”
沈靳知觉得好笑,反问他:“儿子?你自己信吗?”
沈恒原也强硬:“信不信你都是我儿子,我总不能让沈家的血脉在外边胡闹。还是你嫌自己的事在电影学院闹得不够大?要不是我挡下来,你以为你现在能在我面前叫板?”
“我的事不用你费心。”
“我是你老子能不操心吗?”本就和沈靳知不亲近,沈恒原越发不耐烦,“不要让那个电影学院的女学生成为你的绊脚石。”
“所以你是把母亲当成绊脚石了吗?”
“因为嫌她碍事。”
沈靳知的声音寡淡,一字一句都咄咄逼人。
周彦想出面调解,沈恒原却更变本加厉,直接威胁:“不想那个女学生和你母亲一样就给我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