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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解无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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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雪更大,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有一处酒家还亮着光,厚重的门帘实在地挡着屋外的寒风,里面时不时传出热闹的谈天声。

“客官,您的酒。”店小二提着温热的酒送到贺平安桌上,又问,“客官当真不点些小菜?”

“现在点了恐怕要凉,晚些时候还会有人来,那时再点。”贺平安说着就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好嘞,那客官有需要随时喊小的就行。”

贺平安抿着酒嗯了一声。

他坐在曲和酒馆靠门这边的角落里,这里可以看到进出酒馆的所有人,最主要是完全不会被偶尔漏进来的风吹到,冻不着人。

酒馆内还坐着其他三桌人,其中一桌人坐在贺平安隔壁,他们谈天的内容可以可以被贺平安听得清清楚楚。

“我刚从京城回来,那边都乱套了!”黑衣男子夹着菜,“到处都是官兵!”

“咱这儿最近不也到处是官兵?”黑衣男子对面坐着的胖一些的男子道,“莫非京城之中也在抓逃犯?”

“虽说不知是不是在抓逃犯,但肯定有大事发生,”黑衣男子吃着菜,“进出京城的所有人都要被检查,若是查到什么随身携带刀剑的都要抓起来。”

“啊?”胖男子惊呼,“怕不是有人要造反?”

“都这么猜呢!”黑衣男子道,“据说啊,皇帝病重,怕是没几日好活了,我听那茶楼的人说宫里比这外面还要乱!”

“那是要乱,这天子都要没了,立新帝前准是又要闹上一番。”胖男子饮了口酒,“可这分明早就立了太子,怎么如今没见他出来把控局面?”

“怪就怪在这,”黑衣男子将筷子放下,“那太子沈元秋据说是位温润君子一般的人物,按理说这种时候该识大体地出来主持大局,可他却来连面都没露。”

“怕了罢?”胖男人笑道,“自古温润之人都做不了君王,容易被整死。”

“唉......”黑衣男子摇着头,“若是新帝并非当朝太子,那就不知还有谁可担当这天子的名号了。”

“或许李将军可以,”胖男子举着筷子,“要知道李长志将军当年可是一举击退了纠缠我朝十数年的蛮族人的英雄,要论治国平天下,恐怕李长志比那深闺太子更合适。”

“李将军被贬一年了,早就不知在哪儿种田享乐,恐怕是不愿再入朝为官了。”

“唉......”胖男子叹着气,“好好的,将军为何要收那贿赂呢......”

黑衣男子跟着长叹一口气,他端着酒举到嘴边,摇摇头又放下,“要变天咯......”

一旁听着的贺平安沉默地一杯酒一杯酒地往嘴里送,他那一壶酒已然快要饮尽,然而要等的人却迟迟未来。

雪下得越来越大,贺平安又要了壶酒,他的身子越喝越热,可心口却像是被挖了个洞似的漏着风,让他半点暖也觉不到。

那脏臭的宅子,被丢下的衣服,冰冷的陋室,刺骨的风雪,一样样在贺平安脑海中翻涌,这些混沌的景象像裹着雾似的卷成一团,它们的背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瘦削的身体孤零零地站在风中,他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

“阿丘......”贺平安像是憋了许久,那个人的名字才从他口中溢了出来,他的心已经兜不住了。

子时三刻已过,阿丘没有来。

贺平安放下一锭银子,掀开厚帘子出了酒馆,外面的冷风直往他脸上刺,把他刺了个清醒,那因温酒而热起来的身子瞬间像是有些麻木。

他没有返回那间废弃的宅子,而是去往反方向,往家走去。

贺平安有些想吐,他想到了院里的红梅,想到了红梅树下埋葬的东西,贺平安突然觉得当棵红梅树也不错,立于风雪,泰然自若。

贺平安独自走了很久,他觉得步子越来越沉,不知是脚下的雪越来越厚,还是他所想之人拽着他心的力气越来越大。

他走着走着突然快速跑向旁边,扶着巷子口的墙开始干呕,他没吃东西,肚子里除了酒水也没别的了,吐半天没吐出来什么。

贺平安突然有些疲惫,他弯着腰喘着气,倏尔开始大笑起来,周围的狗被他吵得一个接一个跟着嚎了出来。

他抬着袖子擦了擦嘴,想要直起身来,结果没成想有谁突然猛地给了他一脚,踹了他的背,把贺平安直接踹趴在地。

贺平安低笑着骂了一声,从雪里迟缓地翻过身来,仰着头瞧着踹了自己的王八蛋。

那人着一身素衣,披着黑色大氅,举着一把伞,正冰冷地俯视着贺平安。他束起了发冠,代替了终日长发披散的模样,清雅之人身上的贵气顿时显露无疑。

“丧家犬似的,”阿丘抬脚踩着贺平安的肩,“见不着我,你竟这般痴念。”

贺平安敞开怀躺在雪里,他的眸子里映着的全是眼前人,“是啊,”他笑着道,“你拿了我的钱,牵了我的马、掰断了我的笔,我自然是想要讨回来的。”

阿丘蹲下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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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贺平安肩膀的脚加了几分力,“瞧瞧你自己,连路都走不动了,如何向我讨要东西?”

“你来见我了,”贺平安忽然扬手抓住阿丘的手臂,往自己怀里一拽,“这不就讨到了吗?”

伞落在二人头侧,刚好遮住了大雪,将二人短暂地罩在一起。

阿丘推着贺平安想要站起来,贺平安双手紧着他,嘴上哄着,“好阿丘,你那里太冷,我在城门近处办了间宅子,你去住那里好不好?”

阿丘挣扎无果,他干脆用膝盖用力压了一下贺平安的腿间,在贺平安倒吸冷气的时候挣脱开,他站起来理着自己有些乱的衣襟,凶巴巴道,“你自己去罢。”

说完,阿丘便捡起伞,转身就走。

贺平安忙跟上,他拽着阿丘就往巷子里拖,直接把人压在墙上,将人再度拥入怀中,他拥抱着暖热的身子,嗅着阿丘脖颈的香气,觉得安心不已。

“你要是想要找人上床,那花柳之地要什么样的都有,怎么偏是盯上了我?”阿丘一手拿着伞,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没有回应贺平安的渴求。

“你怎么不说,进了林子的人那么多,偏是我救了你?”贺平安揽着阿丘的腰,“那时我若是不救你,恐怕你早已在这寒冬僵成了冰,你怎么不谢我?”

阿丘冷哼一声,“你不是从我这儿拿到谢礼了吗?”

贺平安听他说这话,张嘴就咬咬住了他的脖子。

“嗯.....”阿丘吃痛,“贺平安,我没有杀你,你就该感到庆幸。”他的语气高高在上,仿佛贺平安他说杀就可以杀似的。

“因为我睡了你,”贺平安蹭着阿丘的颈肉,“所以你要杀我,是吗?”

“是。”阿丘答。

“我真害怕,”贺平安揉着阿丘的后腰,“可你既要杀我,今夜又怎么会来?若是你不来,没准明日可以看到我的人头高挂在城门上。”

“路过而已。”阿丘垂在身侧的手推着贺平安的腰,“咬够了罢。”

“不够得很,”贺平安撑着墙直起身来,“我想咬的可不止这一处。”

“那你便......找别人去咬。”阿丘推开贺平安撑在自己身侧的手,“你的钱、马还有那支狼毫,我日后会还你,还请贺——”

“嘘,”贺平安拽着人又往巷子里走了些,“有人来了。”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非常杂乱地正在向这边靠近,人数少说有五个,在这夜里会这么聚集出行的,贺平安猜测是巡城的官兵。

二人隐在巷子暗处,噤声瞧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果不其然,来的是一队官兵,约莫有十个,他们一行人从巷子前走过,直接去了曲和酒馆。

他们走上前,躲在巷子口观察,只见那几个官兵进了曲和酒馆后把其他客人都赶了出来,厚重的门帘向两边挂起,瞧这模样,他们许是想坐在酒馆里边喝酒边守着这条街上的过路人。

如此一来,阿丘便不能原路返回那间宅子,他需要绕远路。

“你将猎鹰藏在了何处?”贺平安问。

“猎鹰?”阿丘皱眉,“那匹马?”

贺平安点头。

“卖给了一个商人,换了个东西。”

“那便可惜了,”贺平安有些遗憾地说,“我本打算骑着他带着你去那宅子里看看,现下你将我那宝贝马卖了,我赶不过去,你也回不了你那破宅子。”

他说着便抓住阿丘的手,将他握紧,“我们今夜谁都不能回该回的地方。”

阿丘鼻尖冻得通红,看起来委屈得很,可那嘴皮子仍旧不饶人,“你当真要把自己当成见了主人的狗吗?”

“你太小看我了,”贺平安拉着他贴着墙向外走,“你见过哪条狗可以对主人做那种事。”

阿丘被拽得站不稳,整个人向前栽,撞上了贺平安的后背,“你太下流了,阿丘。”

甭管阿丘怎么折腾,贺平安的速度半点都没减下来,他直拉着阿丘走了两条街,最后敲开了一家他很久之前来过的店,这家住店有上好的厢房,只要钱到位了,哪怕是这么冷的天,店家也会准备好洗澡水。

选择这里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这里隔音好。

贺平安一进店就脱了氅衣,将他罩在阿丘头上,他叫店老板准备浴桶和洗澡水后,拉着阿丘就上了楼。

他一进门便将门踹上,拉着阿丘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两旁,将阿丘锁在自己怀里。

阿丘拽下罩在头上的氅衣,手上拿着合起的伞击打着贺平安大腿,“滚开。”

阿丘的发冠歪了,他那清贵的模样又添了几分狼狈,这样借着屋里的光一看,贺平安才发现,阿丘身上穿着衣衫正是自己在那破宅子中找到的那件。他复又想到李龙说他透过门缝看到的是个女子,当时那破屋子里丢着这件,那阿丘那时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他凑近阿丘脸颊,还没嗅两下,就被阿丘抬手一巴掌扇出了红印。

贺平安笑着抚住侧脸,他问,“你身上有脂粉香,莫不是背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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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二爷悄悄去逛了花楼?”

阿丘瞪着他,那双眼睛看不出多狠戾,只是叫人觉得心慈手软怕是要多些,“你当所有人都是同你这般——混帐的吗?”

阿丘脸皮子比贺平安薄太多,淫乱一类的词他说不出口。

“若是没去花楼......”

贺平安左右细瞧着阿丘的容貌,阿丘在他的紧盯中有些不自在,那耳垂眼瞅着就被瞧红了。

“若是没去花楼,那便是阿丘自己涂了胭脂。”

阿丘拿着伞又打了一下贺平安的腿,“满口胡言。”

贺平安从阿丘手里夺走纸伞,将它往地上一丢,他愤懑道,“你打得忒疼,待会儿我收不住也这么打你就不好了。”

“无耻之徒。”阿丘气得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贺平安迎面将脸凑上去,硬生生把阿丘逼着坐回去。

他的目光望着紧闭的门,“你究竟想做什么?”

贺平安闷笑道,“你贺二爷什么都不想做,只是看着那里有官兵守着,又觉着你现下待着的那处环境不好,想带你来好的地方睡一晚。”

阿丘狐疑地睨着贺平安,“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贺平安眼神诚恳无比。

阿丘没有回绝,贺平安的心却是不安起来。他深知阿丘不傻,有些话虚假得过于明显,然而阿丘沉默的模样像是信任他似的。

真是令人好奇,贺平安万分想知道阿丘那颗跳动的心中所藏着的真正想法是什么。

贺平安今夜有好多问题要问他,但是他不能过于焦急,他深知对待眼前这个人需要很大的耐心。

不久后店家就送上来浴桶和热水,二人先后沐浴,待一切都收拾好时已然到了四更天。

阿丘先上的床,他还是和在贺平安房内一样的睡法,背对着贺平安,他还在自己后背放了个枕头,似乎想靠这个来隔开一会儿上床的贺平安。

贺平安本来就吃了不少酒,在这热水里一泡,他整个人都有些犯晕,犯了晕脑子就不清楚,脑子不清楚贺平安就少了力气调情。

他爬进被褥,直接拽着那挡路的枕头丢下床,然后二话没说就将阿丘翻了过来,骑在人身上直接扯开阿丘胸前的衣襟,将阿丘的皮肉一路暴露到肩头。

阿丘抬手又要揍他,结果贺平安直接接住他的手压了下去,他的吻也随之贴上了阿丘的软肉。

“狗东西,”阿丘又用另一只手推着贺平安,“畜生......”

贺平安真就像畜生似的只顾着啃咬,他把阿丘双手抓在一起,单手制住,摁在阿丘头顶,他密集又热烈地吻住阿丘的眼睛、鼻尖、红唇、侧颈,他一路向下,丝毫不给阿丘喘息的机会,他像是要以最快速度将阿丘拆入腹中。

“你个禽兽、禽兽不如的东西,”阿丘乱动着身体,然而嘴上的话却越来越没力气,像是心里的底气正在被一点点抽干似的。

贺平安吮吸着阿丘粉嫩的乳尖,那里曾经被自己咬出牙印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阿丘的皮肉上没了他当初留下的半点痕迹。

红梅就像是从未在阿丘身体上出现过似的。

贺平安扒掉了阿丘的裤子,他抬高阿丘的屁股,拽过一个枕头垫在下面,然后他在阿丘的注视下咬住了阿丘的性器。

“啊、滚开!”阿丘挺着腰,他原意是要躲开,可谁知竟像是难耐。

贺平安悄无声息地松开了阿丘被摁住的双手,他抓抬着阿丘的大腿根舔咬,那舌尖一次次顺着阿丘硬起来的性器上下舔舐,勾勒着那话的形状。

“别、别舔,”阿丘骨节分明的手指埋进贺平安发丝中,他推着贺平安的头,“胆大包天的狗、狗东西,你住、住嘴......呃嗯......”

贺平安听他说了这话骤然抬头,他顶着身体欺上去堵住了阿丘的嘴,他将自己嘴里的味道直传到阿丘舌根,他在向阿丘宣示他的占有权。他要告诉阿丘,贺二爷比阿丘自己还要懂他的身体,阿丘逃不开贺平安的掌控。

阿丘逃开贺平安的吻,他偏着头躲着贺平安的攻势,不久之前维持着的高贵模样现在已然破碎不堪,清贵公子现在赤身裸体地躺在男人身下气喘连连,他连看都不敢看贺平安。

贺平安抚摸着阿丘的脸,他瞧着这张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嫩肉装扮的脸,那双不断瞪向自己却在此刻含着怯懦的眼,还有那张丝毫不饶人却被他吻得快要窒息的嘴。

“温润如玉真君子,”贺平安将阿丘凌乱的发丝抚到他头侧,而后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三个字,“沈、元、秋?”

阿丘那双眼睛顿时睁大,他的余光非常迅速地瞥了一眼贺平安。

“太子殿下,”贺平安抓住了阿丘的囊袋,“沈、元、秋......阿丘......”

阿丘的手仍旧停留在贺平安的发间,他明显感觉到阿丘在听到沈元秋三个字时指尖扣紧,等到他念出阿丘时力道才渐渐弱下来。

“不是......”阿丘的手缓缓向下动着,从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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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间摸下来,捧住了贺平安的脸颊,“我不是他......”

“哦?”贺平安摩挲着阿丘的眼尾,“可你,竟是看都不敢看我一——”

阿丘没有任何预兆地拥上去吻住了贺平安,他的双唇笨拙地勾着贺平安,来回抿来抿去,却也只是在唇峰间辗转。

贺平安没有张开嘴。

他仰着头有些累,略微休息时他的鼻尖抵着贺平安的,声音有些发哑,“我不是他。”

贺平安沉着一张脸,没了过去那般浪荡的语调,“你说不是,如何证明?”

阿丘贴着贺平安的脸颊,“你不是想要我吗?”他主动挺着腰,腿肉蹭着贺平安的腰际。

贺平安一动不动,他沉着声贴着阿丘的耳笑了许久,那笑声里许是嘲讽,许是悲哀,又或许只是贺平安自己的无奈。

“我是想要你,”贺平安翻身躺下,将阿丘转到自己上方,“可我醉了,你来伺候我,我高兴了,你就不是沈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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