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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有情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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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县令差人抬了几把太师椅到大堂,众人便坐在大堂内等候。

这一坐,卫公公便不乐意了,他像是失了宠,横眉竖目地瞧着坐在他对面的蒋毅,问道,“那个什么姓贺的,是你家主子?”

蒋毅挺直了身子,用力点了一下头,“嗯。”

“你们什么来路?”

蒋毅看向曹县令,他嘴笨,不太会说话,曹县令一瞧,赶紧自己向卫公公解释,“回公公的话,这贺公子啊也是前不久才来到丹都的,他道是偶然路过此地,见这里匪贼猖狂,百姓遭殃,于是便暂留此处,带着家丁助下官剿匪的。”

“贺公子的家丁各个都会功夫,还是骑射能手,比下官这县衙的衙役还要厉害些,”曹县令继续道,“多亏了贺公子他们在峡谷附近驻守,近些日子匪贼几乎没在峡谷入口得手过,还顺便抓了不少贼人回来。”

“那曹县令怎么不带着那姓贺的一同将那贼窝端了永绝后患?”卫公公问道。

曹县令汗颜,他苦笑道,“不瞒卫公公,是下官无能,原本是问出了些贼窝端踪迹,也算好了那匪贼的行迹,可就是次次都扑了空,当我们的人马赶到时,那贼窝已然空无一人,挪去了新地方。“

“次次都是如此吗?”李长志问。

“是,这匪贼忒是狡猾,仿佛算准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往北堵,他们就向南下,我们走西,他们去东,总也碰不上。”曹县令瞧着面容憔悴,不到四十的年纪却已然两鬓斑白,“这山大得站上去便看不到边,下官也确实没有太多人手,哪怕加上贺公子的那几十人,也是断不可能寻完山中所有角落的。”

李长志思索片刻,“若是几次扑空倒还可以说是那匪贼早有准备,可若是次次都扑空,那便是有鬼,这鬼便是奸细,藏在曹县令周围。”

“啊?”曹县令不可置信,“可这......若是真有匪贼,又要如何找起啊?况且这匪帮并非一两个,难不成每个匪帮都在县衙里安插了奸细不可?”

“若是他们结成了同盟,那这奸细只需一个便可,他传消息给其中一人,这一人再将消息散开,如此一来,你们便会每次去都扑空,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曹县令的计划,知道曹县令会在哪里设埋伏。”

“那我们便传假消息出去,”卫公公手里玩儿着一块丝绸手帕,“让他们对那个奸细产生怀疑,或是迷惑对方,扰乱他们对方向。”

“卫公公说得是,”李长志道,“只不过目前不知道奸细具体是一个还是多个,更无法确切知道这些人是谁,放假消息的计划绝对不能被他们知道。”

“那你说怎么办?”卫公公侧转着身,嗔怪道,“这奸细哪是一日两日可以找出来的?若是打草惊了蛇,恐怕别人要先你一步行动起来,你们昨夜那么一通折腾,人说不定已经对这里虎视眈眈了,皇上又没带多少贴身护卫,万一出了岔子,我看你那颗脑袋还要不要。”

“卫公公,”沈元秋老远喊着,“你倒是会添乱子。”

卫公公闻声站起来往门边走去,其他人也同时站了起来,准备迎接沈元秋。

“啧啧,瞧瞧瞧瞧,”卫公公站在门口没继续向外走,他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贺平安,“动手动脚,动手动脚!”他骂骂咧咧地扬着手帕走上去,刚想拍掉贺平安拉着皇上的手,就看到这人竟是绕过了他,全然无视地走向了大堂内。

卫公公气得直翻白眼,“皇上,你可是要为老奴做主啊!”

“安静些,”沈元秋手肘曲着压住卫公公伸出的手掌,“这里数你嗓门最大,当心朕罚你三日不准说话。”

卫公公张大得都能看到嗓子眼的嘴巴立刻闭了起来,规矩地扶着沈元秋,再也不大声叫嚷,可他那眼神还是貌似凶狠地瞪了贺平安一眼。

“方才朕在外面听你们说了,李将军觉得这县衙内有奸细?”沈元秋进了大堂,坐到方才卫公公坐着的太师椅上。

“是,”李长志站在一旁,“不过目前不确定这奸细究竟为何人,因此无法确定这假消息究竟要如何放出去。”

“若是我们不用县衙中人呢?”沈元秋道,“若是我们用他们自己人去放消息,岂不更为妥帖?”

“陛下的意思是......”李长志问,“用被抓的那些人?”

“正是此意,”沈元秋嘴唇红艳艳的,瞧着少了些威严,多了几分世俗气,“既然县衙内的奸细一时间难以寻出,那我们便用他们自己人,那些人恐怕要比县衙内的更为可信。”

“可若是他们认为这些人已经归降官府,不肯相信怎么办?”曹县令问。

“那便让他们相信,”沈元秋道,“先放一个人,头一回放真消息,之后再放一人,同样的真消息,第三次放人时,便放出假消息,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他们前两次都尝到了逃回去的人放出的真消息的甜头,因此第三次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是真的,从而放松警惕。”李长志面露喜色。

“不错,”沈元秋接着道,“当他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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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松懈之时,我们便在他们逃亡的方向设下埋伏,这样即便他们闷头冲过来却发现陷入埋伏,也毫无招架之力。”

“可......话虽如此,”曹县令仍旧面露难色,“可如何让被关押的那些人听我们的话,分毫不差地告之匪贼那些消息呢?”

“打他们。”

不知是谁突然冒了一句。

众人循声望去,寻着跟贺平安一同站着的——蒋毅。

蒋毅被这么一看,那脑袋又闷了下去。

沈元秋轻笑一声,“说得好,就是要打。”

嗯?

众人回头看向沈元秋。

“还得要他们亲眼看着被抓的同伴被打。”沈元秋指尖轻敲桌面,“打得越狠越好。”

“这......”曹县令看了一眼李长志,像是在寻找一个同僚。

李长志并未收到他的目光,却是问出了曹县令想问的话,“皇上,恐怕虐打会造成逆反,若是放走了,兴许也不会找我们说的做。”

“李将军太过正直,你若是想想昨夜被他们伤到的朕的那些护卫,还有无数丧命于他们手上的无辜百姓,便会觉得在他们身上来几鞭子丝毫不算什么,若是他们不帮我们回去报信,你觉得他们的下场又会好到哪儿去?”

沈元秋继续道,“左右都是死,只不过他们在死前还能帮朝廷做些事罢了。”

李长志说不过沈元秋,便不再言语。

沈元秋看向曹县令,“曹大人。”

“下官在。”曹县令上前两步。

“今夜不要为他们水粮,饿他们一夜。”

“是。”

“明日一早,”沈元秋颇为自信道,“在他们满心疑虑之时,你便从他们之中选一个最会说话的,拉到所有人面前鞭笞,直到那人求饶时你再将他放回牢狱之中。如此一来,剩下的人心中的防线便又破一层。”

曹县令不敢抬头,他直回答,“下官遵命。”

——

入夜,沈元秋就寝前。

身着青衣的阿青和身着玫红衣衫的阿芷正在伺候沈元秋更衣。贺平安并未留下用晚膳,而是同蒋毅回了他们的营地。

阿青同阿芷给沈元秋擦净了身子,换上干净的内衫,正理着沈元秋的头发。

“陛下,奴婢瞧着您都瘦了。”阿青用木梳细致地梳着沈元秋垂在后背的长发。

“一夜未见,你竟能瞧出朕瘦了。”沈元秋无奈道,“怕是昨夜被吓坏了。”

“可不是吗?”阿芷在一旁整体床榻,“陛下不知道,昨夜陛下被那歹——贺公子掳走后,奴婢跟阿青都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贺公子虽说混账了些,但是断不会伤了朕,你们日后见了他,也不必像见了瘟神那般避讳。”沈元秋说话间合上了眼帘,“往后,说不准要常见的。”

“陛下说什么?”阿青没听清。

“没什么,”沈元秋抬手触到阿青,“好了,你们也去歇息罢,朕也累了。”

阿青收了木梳,蹲身行礼,“那奴婢便退下了。”

阿芷也离了床榻,“奴婢们在陛下隔壁屋子,随时听候差遣。”

“嗯,”沈元秋摆摆手,“下去罢。”

阿青阿芷相继退去,临出门时把烛火一并吹熄了。

丹都这样的小镇,夜里总是格外安静,院内的蛐蛐儿叫嚷着,沈元秋倒是不觉得吵闹,这县衙院子不大,蛐蛐儿声比皇宫中的要响亮许多,他倒是听着声自个儿摸出了些意趣。

听闻民间常有斗蛐蛐儿的玩儿法,沈元秋没碰过,也没见过,宫中太监们偶有斗蛐蛐儿的,不过老远看见沈元秋就吓得赶紧散了。

沈元秋自认不是个暴君,可他的身份注定跟谁都无法亲近。

幼时他不明白,认翟礼步当老师,掏着心肝的信任他的恩师,任凭旁人叫他如何提防翟礼步他都不听,过分的信任终究让沈元秋栽了大跟头,在被翟礼步带出宫斗第一天就被灌了迷药,连夜带出了京城,囚禁在了含春城外那破屋子里。

这是沈元秋的报应,他一直认为这是他过分信任依赖他人的报应,在那漆黑阴冷的屋子里困着的每一刻,沈元秋都在反省,他生在帝王家,出生便是太子,他觉得自己确实活得太过简单,也或许是太过孤独,无人亲近,因此好不容易有个翟礼步,他便拿他当挚友,结果差点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所以他会格外提防示好的贺平安。

贺平安的出现是个意外,他救了沈元秋,又强要了他的身子,尽管当时沈元秋认为贺平安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他定要将贺平安杀之而后快。可是贺平安太过于与众不同,他离经叛道,毫不规矩,任性妄为的模样令沈元秋从骨子里生出了羡慕。

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沈元秋都敌不过贺平安,贺平安就像从他的脚踝一直缠绕而上的藤蔓,触着他的皮肉蔓上了他的心脏,尖刺钻进了他的心脏埋在里面,吸取着他的血肉做养分,也同样在给予这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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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力量。

可是沈元秋怕了,贺平安看得出来他在怕,但是贺平安以为他是怕被折腾身子,但其实沈元秋是怕自己站在悬崖边接受了贺平安后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害怕贺平安和翟礼步一样会背叛他,皇帝身边围着一群鬣狗,随时等着冲上来撕咬这个孤独帝王,可是皮肉之疼又算什么,沈元秋怕的是锥心之痛。

他一旦接受了贺平安,他的心也就给出去了,身上再无铠甲,他在贺平安面前,就是凡夫俗子。

叩叩——

有人轻叩沈元秋的房门。

沈元秋起身望去,看到门外人影,“进来罢。”

贺平安推门而入,反手关上了门,他转身径直朝着沈元秋走来。

“怎么回来了?”沈元秋望着他。

贺平安不言不语地压下身抵着沈元秋回了床榻上。

滚烫的唇一刻不停地舔舐着沈元秋的唇肉,贺平安像是久旱的莽夫,逮着那一处甘霖拼了命地要,他顶得沈元秋说不出话,徒然张着嘴承受着他的亲吻。

贺平安三两下除了身上的衣物,拽开沈元秋的衣襟往下亲,吻上他的侧颈,咬上他的喉结。

“贺、贺......”沈元秋喘着气,他掌心上着药,哪儿也不敢碰,只能把两只手搭在耳侧。贺平安的吻密集又缠绵,他像沉静多年的海突然涌起的浪,一阵又一阵地裹着沈元秋沉浮。

“平安......”沈元秋仰着脖子让他亲,他的衣服叫人剥得差不多了,乳尖叫人变着法舔咬,“贺、平安......”

贺平安像是吃醉了,毫无反应,一门心思地在沈元秋身体上辗转来回,舔到肚脐又欺上来咬着沈元秋的唇弄个没完。

“唔......贺平安,”沈元秋躲开贺平安的唇,他的声音弱得发颤,“你同我讲讲话。”

贺平安顿住片刻,他逮着沈元秋的唇角咬了一口,贴着他的脸颊问,“说什么?”

贺平安声音溢满了情欲,低哑又带有成年男子的磁性,沈元秋耳根发热,“随便说......你怎么回来了?”

还是方才那个问题。

贺平安闷声笑了,他蹭着沈元秋的脸颊游走到耳垂,挤着侧脸蹭进沈元秋的颈窝,呵出的气含着热烈的求爱意味,“当然是做昨晚没做的事。”

“跟你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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