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桃山都快把整张小脸埋进抱枕里了,只留一双乌黑的桃花眼在外边,带点乖稚带点讨好地看着自己的爸妈,然后软软地说,“是戚渊昂。”
戚渊。
这名字有点耳熟,张老师反应了一会儿,努力回忆。
桃山小声提醒:“就,小时候的那、那个,哥哥。”
张老师这一听,惊了:“他啊?就妈妈以前教过的那个戚渊啊?”
那个父亲杀了母亲、自己失了聪还抑郁,有过自杀经历的戚渊?她和女儿还救过他一命的戚渊?
“对对对,”桃山乖巧点头,“就那个,对我特别、特别好,好的戚渊。”
张老师对戚渊的印象其实还不错,毕竟看着他一路走来,知道他很不容易,但是要当自己女儿对象,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他现在还好吗?我记得长得还不错,但是大你好多吧,好像是五岁?”张老师也不想一下子就否决对方伤自己女儿的心,于是迂回地打探,“现在在a市?应该也工作了吧?”
“他现在很好啊,他开了一、一家工作室,成为了一名漫画家,特别厉、厉害,”桃山提起戚渊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发亮,声音温柔又欣悦,“长得超好看,在a市呢。”
张老师看她这幅小模样,忍不住逗她:“很厉害是多厉害,有你喜欢的那个叫什么山神的,那样厉害吗?”
桃山频频点头,语气骄傲:“有!戚渊就、就是山神哦!”
张老师:“……”行了,怪不得。
一旁的余教授把报纸折好收在一边,温柔地注视着女儿,文人的气度使他说话都像读文,慢条斯理而又从容温和。
“爸爸记得他有抑郁症,现在都好了吗?”
“……好啦,”桃山的语气低了下来,她抱着抱枕,很认真地朝自己的父母说,“现在好啦,他对我,很、很好,很可爱的。”
“但是抑郁症复发率不低的,桃桃,”余教授同样以着认真的态度提醒自己的女儿,“他小时候过得苦,性格也许会有缺陷,而且抑郁症不仅仅是心理问题,它是一种认知功能损害导致的生理疾病,你有了解过吗?”
“我有的,”桃山语气有些低,也有些难过,“我做了好多、好多功课,看了好多资料,我看的越、越多,我就越崇拜、越喜欢哥哥。”
“嗯?”
“他好、好厉害啊,”桃山说,“可以从抑郁症里走、走出来,还画了这么多优秀的作品,而我,到现、现在,都还是个结巴呀。”
余教授和张老师都愣住了。
“其实结、结巴,要比抑郁,容易克、克服得多,对不对?”桃山眼眶红红的,声音都有轻微的哽咽,“所以他能从抑郁里走、走出来,多了不起呀!坚强又勇敢,他骨子里一定是个很、很温柔的人,所以才会这么喜欢这个世界。”
余教授一时没说话,张老师便问桃山:“那他对你有多好?妈妈比较在意对方对你好不好,你又喜欢他什么?”
“好多细节,好难描述哦,”桃山有点脸红,“我喜欢、喜欢他长得好看,喜欢他画、画画好,喜欢他声音好听,喜欢他长、长得比我高,喜欢他给我榨桃子汁,喜欢他生病的时候撒、撒娇,喜欢他别扭,喜欢和他一起看海,喜欢他和我说话,喜欢的东西说、说不完诶。”
桃山觉得现在她回忆起来的每一点每一滴,她都很喜欢啊。
戚渊真的太优秀了呀。
张老师和余教授这次沉默了很久,他们很喜欢桃山提起戚渊时这样腼腆干净又热烈美好的眼神,人的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其实很不容易。
少女的喜欢总是珍贵的。
“戚渊的长辈们知道这件事吗?”余教授问。
桃山有点不好意思:“知道哦,但是哥哥的情、情况比较特殊,他们比较希望,你们也是、是赞同的。”
“我其实不赞同,”余教授叹了一口气,摸摸桃山的小脑袋,“我和你妈妈哪里舍得,桃桃这么好呢。”
桃山有点急,“戚渊也很好呢!”
“是呀,虽然他也很好,但是当爸爸妈妈的总会舍不得的,对不对?”余教授笑了一下,“虽然爸爸不赞同,但是爸爸也不会反对。”
张老师愁死了:“妈妈也不赞同,但是怎么办,桃桃你又这么喜欢。”
“那你们,怎么才会赞、赞同呀?”桃山抿嘴,“我想想办、办法。”
张老师沉吟一会,而后说:“下次带他来咱家呗,妈妈请他喝茶嘛。”
“我带了他来,万、万一你们又不同意,他会伤心的。”
“呦,还没嫁呢,胳膊就往外拐?”张老师点了点桃山的眉心,气笑道,“那爸妈看不见人,哪里敢同意哦?”
桃山比了个八,“那现在,百、百分之八十的同意好不好?”
张老师故意说:“不行,最多百分之六十的同意。”
桃山再比了个七:“百、百分之七十。”
张老师没说话,桃山眼巴巴地看着她,直接把她看心软了。
“好好好,百分之七十的同意,”张老师松口了,心情有点复杂,“诶,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你才多大啊我就要见未来女婿了?你不嫌你小,我还嫌我年轻呢。”
桃山抿嘴笑。
余教授最后总结:“你呀,开心就好。”
桃山于是兴高采烈地拿着手机给戚渊发微信。
【桃花酥:山神!元旦快乐哦!】
戚渊回得极快。
【qi:元旦快乐。你回家了?】
【桃花酥:对呀!!】
【qi:张老师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