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窒息中挣扎跳动。
“我觉得我这个状态,其实不太适合结婚,桃山。”戚渊的嗓音依旧带着最特别的薄荷质感,因为虚弱和犹疑,他颇有几分寡弱的味道,“也许,减药后。完成减药疗程后,再考虑。桃山,好不好?”
桃山伸出手牵他,她笑得温温柔柔的,桃花瓣的眼睛像最美的春水一汪。
“你喜欢我吗?”
戚渊倏忽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细腕,他用力地抿着唇,然后十分慎重认真地回答:“非常喜欢。”他的表情严肃,像是在说着什么最庄重的誓言。
“我也是,”桃山化繁为简,“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父母彼此同意,我们之间彼此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就连爱好口味都很合拍,我想不到我们不结婚的理由呀!今天还是你生日!以后结婚纪念日和你的生日一起过,我连礼物都可以少买一份,赚了诶!”
戚渊被她这一番话弄得有点想笑,但他还是顾忌自己像个□□一样的抑郁症,于是温尔劝道:“桃山,你还小,不着急结,我们可以再等……”
“我很相信哥哥呢,所以哥哥一定也要相信我,好吗?”
桃山温柔地打断他,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瞳孔里都是戚渊清俊的面孔,嘴边的笑容像恬静的弯月。
“我是因为喜欢你、很喜欢你、最喜欢你、无比喜欢你,才会想要和你结婚;想称呼你为‘丈夫’,想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亲亲睡在自己旁边的你,照顾你、跟你撒娇,也想被你宠着、被你照顾,是因为这种喜欢的情绪,所以想和你结婚。”
桃山去拉戚渊的手,软软地问:“可以吗?”
戚渊防线全面崩塌,一瞬间溃不成军。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桃山拉他下车,他没有反抗,桃山带他进民政局,他十分顺从。
身体所有的细胞在这一刻叫嚣着,他的大脑突突地跳,肢体开始发酸,他坐在等候区排队的时候,用苍白的指尖勾了勾桃山细细的手指。
“药。”一个字都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桃山看起来很镇定,她从包里拿出药片和水杯,“一粒应该够的,我们领完证先回家好了。”
戚渊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摇头,“要买菜。”
“也可以拜托叔叔阿姨买的。”
“不,”戚渊固执地摇头,“我陪你。”
“嗯,好。”桃山担心戚渊的身体,他的手一直在冒冷汗,她有点羞愧起来,“把你拐出来领证,我会不会太过分了?我本来也想提前和你说,但是觉得直接来可能更有惊喜。”
顿了顿,桃山自有一套歪理:“我没买戒指,也没准备求婚,这个要留给哥哥来!”
戚渊控制呼吸,然后朝桃山点头,“嗯,我来。”
民政局人并不多,很快就到他们。填表抽血拍照到最后签字的时候,戚渊心脏已经钝痛得不像样,他抓着笔稳了稳,朝桃山说了第二次:“药。”
桃山摇头:“一粒,不能吃太多哦。”
“没事,”戚渊苍白地笑了笑,他很温柔地摸摸桃山的头,“我有分寸的。”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签名的时候侧头,他说话的语气和意味,都有以前的味道,“给我一粒,乖。我很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吗?”
竟是把她的话还给她了。
桃山乖乖地掏出一颗药,眼巴巴地看他,戚渊签好名后顶着桃山关切的视线淡定地把药吃了,然后按着桃山的小脑袋,推着她纤细的肩膀往前走。
“不发呆,去拿证盖章。”
桃山伸出手,戚渊很自然地牵了过来,桃山黏在他右侧抬头瞅他:“你还行吗?”
戚渊笑了一下:“男人不能说不行。”
桃山一时噎住,片刻后被这个对话逗笑,“好老土啊,我在关心你呢。”
“不能这么关心,”戚渊说,“你应该问,是不是很开心。”
桃山发誓,这是戚渊抑郁复发以来,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那你是不是很开心?”
戚渊拉起他们相握的手,他在她手背上亲了亲,矜贵从容道:“也还行。”
桃山哼哼:“你多开心我不知道,反正我很开心,想放烟花的那种开心。”
戚渊闻言低咳了几下,沉默地走了几步之后,他倏忽微弯腰,在桃山耳边匆匆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开心得不得了。”
桃山立刻捂着嘴控制不住地乐呵呵笑,弯着眉眼像春光。
后面抱着结婚证出门,不要说戚渊,就连桃山走路都有点飘。
“哇哦。”桃山有点难以表达现在的情绪,很想一句“卧槽”走天下。
戚渊看她一眼,意外地很淡定,“去买菜?”
桃山把证件收进背包里,然后点头。
两个人手拉手逛超市,桃山家常菜还行,简单地买了一些菜,一边闲聊:“哇,其实我准备了很长的劝说词。”
戚渊想喝玉米汤,从篮子里捡了一根玉米放进推车里,“嗯”了一声。
“我在想,我可能需要说‘你不要觉得这是在拖累我呀,有情人做快乐事,都是心甘情愿的’这种话,结果好像没说什么你就答应了,诶,意外好哄的哥哥!”
戚渊瞥了她一眼,嘴角噙笑:“其实我现在确实有点动摇,你要不要再说几句巩固一下?”
桃山张口就来:“因为喜欢你,所以想为你做点什么。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也会觉得自己不被需要,其实是我很需要你,哥哥。”
</div>
</div>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