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听得李隐说无意伤她,心中一叹,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便只轻轻嗯了一声。
然李隐见她神色似是有些松动,便去拉了拉她的手。复见她并未推拒,一路上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只李隐亦心知揭画一事已成心结,须得用时间慢慢磨,才能真正叫陶华放下。故此他也不急于一时,遂转了话头道:“方才在门前瞧见你送客,是何贵客叫你相送?”
“那是我授艺恩师,赤水先生。”
李隐听得挑了挑眉。又细细回想了下,未曾想那个画得花营的画师看着竟是这么一个儒雅君子。只他想到陶华既不愿意告诉他赤水先生便是笑笑生,那他就佯装不知便是。
思及此,李隐便说:“原来竟是夭夭恩师?那得找个时间拜会拜会。”
陶华听罢心忖,他正对你不满意呢,况且这两个人一个倨傲,一个疏狂。倘若真见了面还不知要惹出甚么事端。遂只好道:“恩师行踪不定,要见他恐怕不易。”
李隐约莫猜得她心中所想,笑了笑,“你怕甚么?赤水先生既是你长辈,我自会当成自己的长辈般敬重。”
陶华听他如此说,虽则甚慰。然而心中仍是觉着这二人还是不见为妙,便只胡乱应了下了事。
李隐见她似是不欲多言,便只按下赤水一事不提,“不多时你便要随我同去灵州,得趁早收拾一番。我瞧着丹砂似乎比樱草稳重些,你便带她一同上路好有人侍候。你们只需带些衣物和锁碎物件,其他我自会安排。”
此前陶华尚且犹豫是否该去灵州,未料此际李隐却兀自说了一通,似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只李隐愈是安排仔细,她心中却是愈发不安。
然而她正要开口之时,李隐却又道:“这次赴灵州路途遥远,只怕不能只乘马车。我今日特意拉了匹马过来予你熟习一番。”李隐说着便起身扯了扯她手道:“来,我们去瞧瞧那马儿你可喜欢。这马可是经了一番调教,性子特别温驯,你也不必——”
“李隐!”陶华听到此,终是按捺不住打断了他。
“怎的了?”
陶华默了默,方挣脱李隐握住她的手。李隐虽放了她,脸色却已是不虞。
二人便这般伫着,皆无言语。
未几,李隐方把那放了陶华的双手背到身后,问道:“你可是有话要说?”
陶华听了,抬眼看他,终道:“我不去灵州。”她这话虽说得轻,却甚是坚决。语毕,又瞧了瞧李隐,竟见他眼中神伤一闪而逝。
只一会,李隐便敛了神色,“为何?”
陶华顿了顿方道:“你此次去灵州是有要务在身的,带上女眷本就不妥。况我与你又未……又未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