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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意外容易,不露破绽难。”江怀楚眉头紧锁,沉静道。

太妃也跟着皱紧眉头。

小王爷的担心都是实实在在的。

萧昀虽然对喜欢的人或物不吝宠爱,那也得是在底细干净的前提下,小王爷身份在这儿,牵一发动全身,怀孩子倒是其次了,保证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不然上了萧昀的床,被他发现了底细,到时候搭了人又赔了命,这才是最坏的情况。

小王爷要的是能在萧昀身边安全的呆上一段时间,直到怀上为止,而不是一次,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小王爷又身子特殊,和女子不同,这一块也不知道容不容易。

南鄀以南的南海,举世罕见的鲛人后代,洗了近千年没洗干净的血液,隔了几十代,在小王爷身上复苏,让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太妃压下绵密的心疼,说着正事:“公子要的是绝对不会引起萧昀怀疑的意外?”

江怀楚点头,揉了揉眉心,俨然是有些头疼。

谋划是一回事,具体实施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他早就料到了,倒也不心急,只是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我去问问如矢?”太妃说。

江怀楚“嗯”了一声,等人走了,才悄悄松了口气,抬起腿,轻揉了揉隐隐发酸的大腿内侧。

……

两日后,新科前三甲按例到鸣雁塔题字。

一早宫里那边来了消息,说是状元府邸已经打扫干净了,今日就能搬进去。

太妃留在客栈收拾东西,准备趁小王爷去鸣雁塔时帮他打点好,搬进新府邸。

登临雁塔,题字留名,是无数才子毕生的向往,但能在这留下笔墨的,向来只有三年一次科举的前三甲和当朝名声在外的文臣。

这等盛事,在大宁逐渐演变成了激励世家后辈的活动,达官显贵出席,世家之后都会来,这是几年难得一遇的面圣、结交权贵的机会。

题字的地方在鸣雁塔顶。

按惯例,皇帝已在塔顶,三甲先爬,达官显贵紧跟其后,最后才是乌泱泱的世家之后。

正值正午,阳光正好,萧昀撑在塔顶的护栏上,居高临下地看,一眼就瞧见了状元郎。

“谢遮,你瞧他像不像颗夜明珠?”萧昀说。

“……”谢遮看过去,颇为赞同。

白润得发光,近十步内的人在他的衬托下几乎可以说是脸色蜡黄。

“朕前些年去了趟南鄀,闷是闷,毒虫也是真多,不过街上百姓个个肤白,状元郎可比人南鄀人还白,等哪天朕再去南鄀了,可得带着状元郎,让他们好好瞧瞧,见见世面。”萧昀笑道。

“……陛下圣明。”谢遮说。

明明已入春许久,温度喜人,状元郎却穿得层层叠叠、一丝不苟,手收在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一张白晃晃的脸和小半截脖颈,其他的什么也瞧不见。

萧昀随口谑道:“你说他脸天天晒都能白成这样,身上得是什么样啊?”

“这……微臣不知,大抵是比脸还白的。”谢遮说。

萧昀乐了,从宫人递来的托盘里揪了几颗葡萄,也不吃,就摩挲着玩儿:“他这娶了夫人,一脱了衣袍,比夫人还白还漂亮,你说他夫人尴尬不尴尬?”

谢遮老脸一红:“他还小,还有两年呢。”

萧昀不以为然:“朕倒猜,等他在朝上稍稳下脚来,那些个老东西就忍不住要到朕跟前抢人了,十八岁连中三元,他们可不傻。”

谢遮一愣:“未免太小了,十八岁娶妻,说出去要惹人笑话的。”

大宁民风开放是一回事,该守的规矩都是守的,男子十八岁娶妻,和女子未及笄就嫁人是一回事。

萧昀一哂:“他们什么时候要脸过?你看刘韫那么喜欢他,别到最后把自家悍闺女揣给他了,他家闺女儿朕上次见了,和朕差不多高,恨嫁得不行。”

谢遮:“……”

“刘韫多着急抱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会闲得天天扯着朕大腿逼朕生孩子?”萧昀说。

谢遮想想也是。

塔下谢才卿和榜眼探花已经进了塔底,开始爬。

鸣雁塔高耸宽阔,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爬起来不比爬小山容易,上来得有段时间。

圣上瞧着塔外剩下的人,诧异道:“那……是荣煜吧?”

谢遮看过去,愣了愣,也是一副见了什么稀罕事的表情:“祁王居然来了。”

祁王荣煜是长公主的独子,虽然比圣上还大一岁,却是圣上的外甥,叫圣上一声舅舅,自小被长公主惯坏了,骄矜好色,成日里不是闷在屋里睡男子,就是在搜刮男子的路上,不过他也不强来,搞不臭皇族的名声,皇帝就懒得管他。

平日里各种活动,他都是见不着人的,皇帝还曾戏言“他忙着呢,让他忙去”。

他前几日来观看殿试都是长公主逼的,没想到今日区区一个雁塔题字,居然来了。

“莫非改了脾性?”谢遮笑道。

萧昀嗤笑:“狗改不了吃屎。”

底下拦在塔门前的侍卫一放行,萧昀看着纵欲过度脸色发黄的祁王赛跑一般第一个冲进了塔里,脸色微变,过了几秒,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谢遮:“先他进去的,哪个男的最漂亮?”

谢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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