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阻止她,掉头朝门口走去,脚下的步子有些凌乱,不似平时那般沉稳淡然。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男人的独断专行,绝情狠毒,令她好不容易对他产生的些许感激,顷刻间一扫而空。
她眉眼低垂,吐出的话语,缓慢而清晰,并染上了一层微凉。
“沐易臣,我恨你!”
这几个字,成功地令他打开房门的手顿住了。他闭了闭眼,淡淡低语:
“那就恨吧!”
反正之前,她也没喜欢过他。
最坏,也不过是这样了。
能让她恨,也算在她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他知道,在她小小的心房里,住着另一个男人,名叫欧阳天。
如果他有心去查,欧阳天和她的过往,他轻而易举就能掌握。
然而,沐易臣最终选择了无视。
过去的人与回忆,再怎么难忘,也终究成了过去。
倘若一个男人,真心想挽留一个女人,就算千难万难,也必定可以留住。
既然放了手,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过是一句借口而已。
归根结底,就是爱得不够深罢了。
沐易臣是个狂妄至极的人,他始终坚信,只要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就一定会日久生情。
终有一天,她会忘记过去的种种,只想着他一个人。
然而……
沉重地关门声,令赵冬寒瑟缩了一下,缓缓垂下手臂,内心变得一片寒凉。
她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气,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久久没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的耳畔,响起了谨慎的敲门声。
“赵小姐,您在吗?”
赵冬寒听出了周管家的声音,可她不想理会。
她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不想与任何人讲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周管家显然耐心极好,连续问了五次之后,还没有离开。当然,他也不敢擅自进来。
这样反复多次下来,赵冬寒的烦闷情绪,被周管家给成功打扰了。
她倏地翻身坐起,低头整理了衣服,并扣好纽扣,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进来吧!沐易臣又让你来传达什么指示?”
周管家轻手轻脚地把房门打开一半,低垂着头,拘谨而不失礼仪地说:
“不,这次不是少爷派我来的,是我个人有事相求。只耽误您几分钟,说完我马上就走,绝不多打扰您。”
“嗯,你说。”
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一向尽职尽责的管家,赵冬寒缓了口气。
沐易臣再怎么混蛋,都与这些下人无关。这些人不过是混口饭吃,根本无权干涉主人的决定。她要冷静下来,不能迁怒于无辜的人。
“少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他好像刚和谁争执过,愤怒得不得了,摔了房里的很多名贵瓷器和珍奇摆设。
而且,少爷的手臂受了伤,也不肯让大夫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