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5点,雾色朦胧,一抹弯月悬挂天际,海滨渔场开放,早早聚了一群钓鱼人。
渔场距离庆安街5公里,距离汽修店2.5公里。陆明伟最近很沉迷钓鱼,没空时就凌晨来钓几个小时,到点再去店里。他蹲在池塘边整鱼饵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还以为自己眼屎没擦干净。
柴瘦的男人抱膝蹲在池塘边,清晨的冷风拂过水面,他穿了件深色冲锋衣,宽垮的短裤被风灌得鼓大,两条白花花的竹竿毛腿露在外面止不住打颤。
清晨的渔场像开足了冷气的房间,凉得很。
他薄唇紧抿,面色苍白中带着几分傲于寒风的倔强。
陆明伟抹掉眼屎往牛仔裤上随意搓搓,赶忙凑上去认人,“小徐哥?你来干啥?”
徐岩看到他时眼里也有意外。
“嗯,来钓鱼。”他简省道。
陆明伟左看右看,只见他两手空空,连根鱼竿都没有。
这哪里是来钓鱼的样子的。
“你钓的啥鱼,钩子都不用喔?”
徐岩绷着苍白的脸,不愿多说。
他确实不是来钓鱼的。只不过比起离家出走,钓鱼更容易说出口一些。
陆明伟接到老主顾要来修车的电话,摆好的渔具又麻利收回包里。
汽修店里多开了项业务,售卖车载导航,利润很高,但售后有很大问题。所以这些天徐岩下了班都会去店里帮客人安装和检测导航仪。
今天正好有两个客人约来装导航,陆明伟喊上徐岩一起走。
快中午的时候顾客来了,徐岩坐上副驾,陆明伟在后座负责偶尔打下手。车内空调开得很足,陆明伟在后座和车主聊天。徐岩在前面埋着头乒铃乓啷地拆机、装机,动作熟练迅速。
车主是个叁十多岁的漂亮女人,长及脚踝的素色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很健谈,和陆明伟从做生意聊到生活小事,谈吐优雅,在她下车去上厕所的间隙,陆明伟盯着车窗外的背影,感慨道:“哥你看,这才是女人。”
徐岩正启动新机测试功能,手上动作未停,道:“跟你没见过女人似的。”
“女人跟女人能一样吗?人民币还有大有小呢。”
“这要是我老婆我还钓什么鱼,在家伺候好富婆,吃香喝辣。你说是吧?”陆明伟说着,突然把头探前去。
手机连着蓝牙正在测试播放功能,音乐软件随机播放了一首快节奏的小情歌,徐岩单手举着显示屏,另一只手调节音量。
音乐声忽大忽小,接着就停了。
他定声道:“我喜欢钓鱼。”
陆明伟望了眼后视镜,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但这人就是耐不了安静,不一会又接着唠起来,“你们房子装修到哪了?”
“通通风,再两个月就能住了。”
“这么快?”
“嗯,今年要在新屋过年。”徐岩停顿了一下,回头接着道,“装完这台我们对下账。”
新家软装是一笔大的开支,他把这笔开支寄托在汽修店的外快上。
……
店里新装了开水机和蒸包机,工作日早上都会有一波客流高峰,等到兼职来店里帮忙已经快1点了,陈绵霜才有空回房间休息。
餐桌上只剩半碗早晨吃剩的瘦肉粥,陈绵霜习惯了饭来张口的生活,一想到男人赌气连饭都不烧了,心里原本仅存的一点愧疚也荡然无存。
结婚前都不敢对她大声说话的男人,刚领证两年不到,现在不但敢对她甩脸子,连饭都不做了。
陈绵霜头一回觉得自己太惯着他了。
起因是昨晚陈绵霜在同学会上又喝酒了。
年前小王带父亲来a市看病,大家聚餐时聊起来才知道,小王父亲早年喝酒喝伤了肝,治病不光花尽了家里的积蓄,原本是家里顶梁柱的男人更是饱受病痛折磨,形容枯瘦。从诊断出肝癌到离世短短半年。
小王回家办丧事的几天都是徐岩顶他的班,连着几个中班搭夜班也熬得够呛。
不过也因为这事,他开始强制要求陈绵霜戒酒。
陈绵霜平时喝酒也就是个小爱好,没到酗酒伤身的地步,被他絮絮叨叨连着磨了一个多月,不耐烦了,才决定开始戒酒。
两人协商好一步步来,先从一周一顿酒,再到一个月一顿过渡。
开始徐岩盯得很严,连平时陈绵霜和朋友约会聚餐,都要叮嘱对方不能给她沾到一点点酒精。
他倒是满意了,陈绵霜被管得一肚子火,还要被田丹取笑是夫管严。
结果第叁个月刚开始,也就是昨天,陈绵霜参加同学会,忍不住喝了几杯。回来时没来得及洗澡,一身酒气被男人被抓了个正着。
陈绵霜喝了酒头晕乎乎,也没太在意,第二天酒醒了才想起要哄一哄自家男人。
谁知他一早就出门了,留了纸条只说钓鱼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捧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准备回店里拿点吃的垫垫,这时就听到院子传来引擎声响。
……
“哟,还记得回来。”
陈绵霜叉手倚着大门,居高临下地看着院子里的男人。见他两手空空,她嘲讽地挑挑眉。
“鱼呢?”陈绵霜问得漫不经心。
徐岩不打算进屋,屁股跟粘到摩托皮垫上了似的挪都不带挪一下。
在陈绵霜问出声后,他低头把玩着钥匙圈上的小熊,硬是等了叁四秒才开口。
“太早了,鱼还没出来。”
他声音含在胸腔里闷闷的。
陈绵霜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起得比鱼还早,厉害。”
徐岩听到她的取笑,冷声反讥,“说不定鱼是昨天在外面喝了太多酒,今天才起不来床。”
“我要是鱼昨晚我就不起,省得听人唠叨完还得给人家当菜吃掉。”
“不守信用的鱼,钓到了我也不吃。”徐岩脱口反击,但一说出口就立刻缩了下肩。
太幼稚了,他有点懊恼。
“你自己钓不上来就说鱼不好,好意思呢。”
“……我都还没有钓,怎么就钓不上来了?”
陈绵霜笑意收敛,斜眼刺他,“行啊徐岩,现在说一句顶一句。”
徐岩被她看得后背发毛,但仍倔强地梗着脖子。
“你要在这继续啰嗦吗?”陈绵霜转身往屋子里走,“我早饭和午饭都还没吃,没力气跟你吵架。”
“你不进来我关门了。”
默了半秒,徐岩木着脸,无视她径直往里屋走去。
“不教训我了吗?”
徐岩只耸了耸肩,不曾抬眼:“反正,我的话你不爱听。”
陈绵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昨晚是她破戒在先,她还是有心道歉的。
“你把话说清楚吧,生气就生气,别跟我欺负你似的。”接着语气一变,俏白的小臂轻快地勾住他的脖子。
陈绵霜踮高了脚,软下语气,“我是做错事了,但我可以补偿你呀。”
“今天可以早点关店,你想玩什么……”
徐岩终于抬起眼来,蹙紧的眉头,充满失望的小眼睛瞪着她,“我、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个,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
明明是色诱,怎么还成侮辱他了?
他推开她的手,“说好了要戒酒,你昨天哪怕一小杯也是破戒了。”
陈绵霜捏了捏太阳穴,露出无奈的表情,“那你想怎么样?我喝都喝了,总不能吐出来吧,到底怎么样这事才能翻篇?”
“我说算了你就觉得没事了吗?”徐岩上了楼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走去
“徐岩。”陈绵霜紧跟在他后面,咬牙切齿,每说一个字就拿食指重重地戳他背一下,“你别得寸进尺。”
这事并没有翻篇。两人许久没有像这样争吵冷战,都有些许不习惯,比如吃完饭在沙发上休息,陈绵霜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大块下来。
她咬了半口,接着就习惯性地把勺子往身边伸。
等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飞快地把那半块吃进嘴里了。
她瞪着徐岩沾到西瓜汁的唇角,命令道:“还给我。”
徐岩手搭在沙发背上,面色从容,腮帮半鼓,一动不动,从鼻腔里发出冷漠的一声“哼”。
哪有吃进嘴里还吐出来的道理?
陈绵霜扑上去掰他的下巴,他顺势揽着她的腰往下一倒,翻身把人压住。她气得抱住徐岩的头直接咬上他的嘴,势要抢回那半块果肉。
甜滋滋的果汁从喉咙滑入,她舌头刚钻入他的口中,只听咕噜两声吞咽,徐岩飞快咽下了果肉,把箍在后脑勺的两条胳膊强硬地掰下,按到沙发两侧。
水果争夺大战结束得毫无尊严,陈绵霜被他按在沙发上亲了十几分钟,不仅没抢回那半块,嘴里残留的甜味也被吸吮得干干净净。
徐岩贴着她温热的额头呼吸,眼睫毛轻盈扫动着她的肌肤。
他原本干柴似的胸膛最近长了点肉,有薄薄的胸肌轮廓。腰和大腿上的肌肉也原来更结实了。
陈绵霜被弄得很痒,喘着气抬起脚踹他的腰。占够了便宜的男人终于从她身上爬起来,等陈绵霜坐回原位,他把西瓜放回到她手里。
这本来是很好的缓和机会。
直到徐岩生硬地抬起手背,贴住自己湿润的唇来回抹了几下。
这个刻意擦嘴的动作让陈绵霜立刻火冒叁丈。
勺子一下扎进半个西瓜里,她怒冲冲地扔回给他,“吃你的大西瓜吧!”
晚上10点多,关了店门,洗漱后,陈绵霜先回到房间。
夏夜晚风带着清新的凉意,房间里没开空调,从窗口透进的自然风吹拂着纱帐,驱散了刚从浴室带出来的水汽。
不一会,被窝里悄摸摸又多了一个人,裸露的胳膊碰到干燥温暖的肌肤,陈绵霜闭上眼,呼吸平静,接着又是一条长毛腿横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插进她腿间。
一条薄的空调被盖在身上,将两人的姿势描得很清晰。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畸形坚硬的膝盖骨贴着她的耻骨,隔一层轻薄的睡裤,有一下没一下地碾蹭。
徐岩靠在她耳边呼吸,温热的唇细细摩挲她的耳廓。
他总有那么多小动作。陈绵霜开始感到热了。
明明刚吵了架。
她原想给徐岩一个枕头然后把他赶去沙发睡觉的。可是耳边的呼吸声像白噪音一样,陈绵霜静静的没有动,默许他那些恼人的小动作。
刚换上的睡衣小吊带被揉得乱七八糟,只不过是关了灯盖了被子,覆在乳房上的大手肆无忌惮。徐岩开始咬她的耳尖,挤进她腿心的膝盖更用力地顶弄起来。
“嗯……哼……”
陈绵霜忍不住发出呻吟,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
后补了个不情愿的“哼”。
他并不在意,继续捏玩着乳房,食指来回刮弄乳尖。
感觉来得很快,硬凸了,陈绵霜难耐地夹了夹腿。
被磨蹭的地方越来越痒,慢慢有了湿意。
被子里徐岩摸索着她的小裤卷边,这会倒是慢了许多,像是试探她的想法。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