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君是个死在“游戏”里化鬼的人,因心境所致,所以皮肉分离,它的外皮化作薄皮鬼,内里血肉骨粘连变成了没毛的血鸦。在“游戏副本”里,薄皮鬼和血鸦争斗多时不停,互相怨憎,而化作薄皮鬼的那一层薄皮囊的鬼怪手中,一直抱着一枚青铜缠枝花纹的圆镜。
何太哀暗忖,若他没记错,乌鸦君做人的时候,正是“新|约|教|会”的教徒,难道眼前这个女生——
是乌鸦君变的?
怎么回事,它又回到教会了,难道不恨白羽?它的事情难道不全都是白羽挑唆一手酿成的悲剧?还有,它不该是个男的,怎么现在变成女的了?
心中种种疑问纠缠在一起,最后,何太哀谨慎地开口问:“你是谁?”
抱着镜子的女生笑了一下:“你不认得我了?我们在‘游戏’里见过的,你记得吗。当时我们是在一个封闭鬼宅里,六个‘人’当中混进了一只鬼。现在想想,你就是那个‘鬼’,对吧,不过我们当时抓鬼抓错了人。”
何太哀经此提醒,猛然记起当时副本的全部细节,他怔了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梨花头缀着铃铛的女生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经我提醒,你都不记得我了吧?我的名字你肯定也不记得了,我叫宋枝。唐宋元明清的宋,枝丫蔓蔓的枝。你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会在这,自然是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何太哀出声提醒:“这里很危险。”
他摸不准宋枝的想法,不敢用过激的词汇比如“邪|教”这样的词来指代“新|约|教|会”,怕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宋枝却是瞬间明白了何太哀的言下之意:“你是想说这里的是‘邪|教’?”
何太哀:“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枝不置可否:“那你呢,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何太哀:“我?我来救人。”
“救人?”宋枝笑了一笑,“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救谁,或许,我能帮你。”
何太哀:“是吗?说起来有一件事我觉得好奇,你手里这面镜子,是怎么来的?”
宋枝垂目看了一眼手中铜镜,答道:“你说这个‘多宝镜’?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妥?这,是教宗给我的。”
何太哀:“在到你手前,它还有一任主人,你知不知道?”
宋枝听了这话之后不是很在意地抬了抬眼皮,答道:“哦,那个,我知道。”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随手指了指室内林立的银色十字架群:“你看,那边那个剥了皮被吊在的那的肉块,应该就是你说的圆镜前主人了。”
何太哀一怔,他回头看去,果然在十字架群之中,看到了跟宋枝形容得一般无二的情景。一个被剥去皮的人被银色锁链捆缚在十字架上,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完完整整纯纯粹粹的一大块红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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