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在耳旁说出这样的话,若他还不作出反应,岂不是废物?
裴延黑眸眯起,一只手倏然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着。
他眼底是强烈的侵占欲,嗓音也沙哑的不像话,“小姑娘,你知道撩拨孤的后果是什么吗。”
小美人却是半点不怕,两条雪白藕臂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清澈眼眸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撩人,娇声道,“夫君,亲亲我嘛。”
裴延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身子都被点着了,有熊熊烈火在烧。
他眼角泛红,再也控制不住,反身压了上去,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瓣。
“夫君,疼,轻点……”
“夫君,呜…腰要断了……”
“殿下……殿下?”
“殿下,你醒醒呀……唔,奇怪,怎么脸这么红,还这么烫,又发烧了么?”
裴延缓缓地睁开眼,伴随着明亮的光线,陶缇明艳的小脸渐渐在眼前清晰。
不是开始的潮红妩媚,而是如溪水般清澈,满是关怀,“殿下,你好像又烧起来了?你还是再躺躺吧,我去找徐老伯给你瞧瞧。”
裴延蹙着眉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哑声唤道,“阿缇?”
他的手劲很大,捏得陶缇有些疼,她皱着两道黛眉,一脸疑惑,“殿下,你怎么了?”
裴延没说话,静静地打量着她,只见她一头乌黑的青丝柔顺披散着,身上的棉布寝衣穿得严严实实,没有什么海棠红的轻纱外衫,也没有茶白色绣鸳鸯戏水的肚兜,更没有梦中娇媚入骨的酡红。
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陶缇见裴延沉郁的模样,只觉得他今天好奇怪,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去找徐老伯看看比较好。
她垂下眼,轻声问,“殿下,你可以松开我的手吗?”
裴延松开了手,“是孤失礼了。”
陶缇也没多想,从床上爬了下来,穿戴好了之后,又撑着一根拐杖——这拐杖还是上回浩哥儿摔倒时,徐文鹤给他做的,没想到才隔半月,拐杖又发挥了作用。
裴延缓缓坐起身来,沉声道,“阿缇,不用麻烦徐老伯。我没事,只是做了一场梦。”
做梦?
陶缇一愣,随即一脸恍然,“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睡着的时候呼吸都有些急促,难道是梦到那些刺客了?”
裴延垂下眼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陶缇只当他不愿回想噩梦的可怕,也没再说,自行出门洗漱了。
早饭是一锅香喷喷的鸡汤面,面条细长爽滑,汤汁呈黄色,浓郁鲜香,每一碗面上都是卧着个金黄色的煎鸡蛋,烫上两颗翠绿的小白菜,洒上一勺酱油,热气腾腾冒着白烟,喜欢吃辣的加点辣酱和脆爽萝卜丁,不吃辣的吃个原汁原味,一碗面下肚,胃里暖烘烘的,感觉一上午都能量满满。
用过早饭,坐在隔壁的王婶过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大块新鲜猪肉,对徐文鹤道,“徐大夫,今日村口的扈屠夫宰了头大肥猪,我想着你们家侄子侄媳来了,便给你送两斤来。”
王婶家家境殷实,三个儿子都踏实肯干,很能赚钱;去岁岁末,王婶老伴突发恶疾,多亏了徐文鹤出手相助,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是以王家对徐文鹤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每回家里得了些好东西,都会分些给这对祖孙俩。陶缇身上的衣衫也是从王婶家里借的。
这桃源村也就一小小的村子,村里发生点什么事,来了什么人,没多久大家就知道了。
徐文鹤对外只说陶缇与裴延是他的远房侄子侄媳,路过洛阳,来探望他。
他在桃源村一直与人为善,一手好医术帮了不少人,村子里的人也敬重他,对他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且说这边,王婶放下两斤肉,见到陶缇脚崴了,热情的关怀了两句。
恰逢裴延从屋里出来,一袭青色棉袍,矜贵儒雅,仿佛自带光环,将这简陋的乡下院子都照的熠熠生辉。
上一回王婶来时,裴延昏迷不醒,在屋里躺着,所以她还没见过裴延。现在一见,王婶眼睛都直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咂舌道,“我滴个乖乖,我活这么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郎君。”
她收回目光,转脸看向陶缇,“陶娘子,这就是你夫君?徐老伯的侄子?”
陶缇笑着颔首,“是。”
王婶毫不掩饰艳羡,道,“陶娘子,你命好啊,嫁了个这么周正的夫君。你长得好看,你夫君也长得这么好看……对了,你上次说你们好像成婚有半年了?哎哟,那你可得抓紧了哈。”
陶缇,“……?”
王婶咧嘴笑,“嗨,抓紧生娃啊!你们小夫妻都长得这么好看,生下的娃娃肯定玉雪可爱!你们可得多生几个,有儿有女,一屋子漂亮娃娃,多热闹啊。”
猝不及防被催生的陶缇小脸一红,赶紧打着哈哈,“不急,不急。”
一边朝着裴延使眼色,示意他先回屋。
裴延懂了她的意思,默默地退了回去。
王婶只当陶缇是新媳妇脸皮薄,掩唇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当初嫁给我家那口子,三个月就怀上了我家大郎……”
或许各个时代的热心大妈都有催婚催孕的爱好,王婶拉着陶缇的手,兴致勃勃的与她说了一堆生娃的事,还传授了好几个生子秘方。
就这样聊了半个时辰,还是王婶家的小孙子找她回家,王婶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陶缇舒了口气,见时间也不早了,准备做午饭。
她看着那两斤猪肉,忽然有些想吃饺子了——
听说要包饺子,徐文鹤带着浩哥儿一起来帮忙,裴延本来在屋里看医书,听到院内说说笑笑,也放下手中的书,透过窗子往外瞧了眼。
窗外阳光明媚,大榕树下,陶缇带着一老一少,擀皮包饺子,明净的阳光斜斜的洒在他们身上,几人眉眼间皆是闲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