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睡得香,小嘴却咕哝着什么,柔软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虽是初夏,但天气也闷热起来,她身上的寝衣也不像之前那般捂得严严实实,衣料丝滑轻薄,衣领还半敞开着,露出一截茜红色兜衣来。
雪白的脖颈下,是精致明显的锁骨,再往下,初熟的曲线起伏有致……
不经意扫过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烦意乱。
裴延抱着她绵软的身子,有几分无奈的想着,如今才是初夏,就这般难熬。
若是再过些日子,天气更热,热到连丝绸中衣都穿不住了,她再这样毫不设防的往他怀里钻,叫他如何忍得住?
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他看着她安静甜美的睡颜,满脑子都在想着怎样欺负她,把她欺负哭,欺负到求饶……
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
小姑娘才刚接受他的爱意,他怕进展太快,会吓着她,又让她缩回去。
裴延闭上眼,心想着,来日方长,如今忍下的,以后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陶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只大尾巴狼安排的明明白白,她无忧无虑的睡了个好觉,第二日醒来时,天光大明,日上三竿。
用完午膳后,她懒洋洋的趴在榻上翻话本,一边寻思着晚膳吃什么。
就在这时,玲珑走了过来,恭敬禀报道,“太子妃,勇威候夫人求见。”
张氏来了?
陶缇一怔,忙将艳情话本往软垫下一塞,坐起身来,“玲珑,我这副打扮还好吧?头发没乱吧?”
玲珑觉得还好,又安慰道,“侯夫人是太子妃您的生母,便是太子妃打扮随性些,她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陶缇心道,虽是这么个道理,但张氏一向重规矩,保不准会挑刺。
但现在再打扮也来不及,她照了照镜子,确定还算齐整后,便让玲珑将张氏请了进来。
张氏一身石青色裙衫,梳着圆髻,打扮的不算华贵。几月不见,她消瘦了一大圈,脸上的憔悴傅粉都遮不住。
陶缇心头诧异,张氏怎么这样了?难道是知道洛阳遇险的事,担心成这样的?
她思忖着,张氏要朝她行礼,她连忙上前扶住了,“母亲不必多礼。”
张氏这才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美眸抬起,仔仔细细打量着陶缇,眸中有泪光闪烁。
这副神情,与昨日昭康帝打量裴延时一模一样。
陶缇心头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张氏虽不善于表达爱意,但心底还是关心女儿的。
想了想,陶缇走到张氏面前,伸手抱住了眼前韶华不再的中年女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母亲别担心,女儿没事了。”
这突然的温暖拥抱,让张氏浑身一抖。
随后,她也忍不住抬手,抱住了跟前的女儿,哽噎道,“好…好……你没事就好。阿缇,之前都是为娘的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般苛待你的……是我糊涂了……”
这些日子,张氏想了许多。
她觉得她简直失败透了,婚姻一塌糊涂,与女儿的关系也一塌糊涂。
她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女儿,却忘了女儿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
所幸她现在醒悟还不算晚,起码女儿还在,她还能弥补,尽力去修复。
张氏抱着陶缇,紧紧抱了许久。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抱着女儿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很多年前,女儿还是个孩童。
一想到她们母女之间生分了那么多年,张氏一颗心满是愧疚与自责,沉甸甸的,难受的厉害。
拥抱结束后,陶缇与张氏一起坐在榻上。
陶缇递了块干净的帕子给哭红眼眶的张氏,轻声道,“让母亲担忧了。”
张氏擦了擦泪,等情绪平稳了,才开口道,“你卢姨来的信中,报喜不报忧,只简单提了一嘴,说是你脚崴到了,你如今觉得怎样,没大碍吧?”
陶缇讪讪的笑,“没事,就简单崴了一下,早就好了。”
说着,她还起身,轻松自如的在张氏面前转了一圈。
张氏这才放心,一叠声道好,又迫不及待的问起裴延的伤势,以及那日遇刺的情况来。
陶缇边吃着糕点果脯牛肉干,边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她自己说的时候,却像昨日裴延一般,并没有细说,而是简单概括。
她怕说的太细,张氏听着揪心。
饶是这样,张氏的眉头也越拧越紧,狠狠咬牙骂道,“那些天杀的刺客,还有那穆王,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陶缇给她倒了一杯玫瑰花茶,推到她面前,“恶人有恶报,陛下会收拾他们的。母亲,你尝尝这花茶,美容养颜的。”
张氏端起玫瑰花茶,那馥郁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味道清香,有淡淡的甜味。
趁着气氛好,陶缇不再说那些沉重的,只将话题引向洛阳的有趣见闻,又说起卢姨,“卢姨她人很好,温柔和蔼,临走的时候,送了我一大马车的礼品,还有些是她送给您的特产。我在洛阳也给您买了些布料首饰,等晚些,您正好一齐带回去。”
听到女儿去洛阳还不忘给自己买礼物,张氏心头感动,感动之余,惭愧更甚。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