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笑了笑,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皓月当空,喝酒吃菜,气氛正融洽。忽然,天边响起一阵“轰轰轰”的响声。
陶缇微怔,抬眼看去,只见一朵朵绚烂璀璨的烟花在漆黑的天幕之间炸开,流光飞转,星星点点,如雨如雾,美不胜收。
“哇,有焰火!”
她这会儿也吃了八分饱,索性撂下筷子,趴到窗户边上看焰火。
光影交错间,她的侧颜仿佛泛着柔和的光芒,温柔又美好。
裴延也放下碗筷,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拥住她的肩膀。
他的怀抱温暖又结实,陶缇亲昵的往他怀中靠。
酒楼上,两人依偎着一起看焰火。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河边,青禾与许光霁一起放着许愿河灯。
再过三日,景阳长公主一家便要回陇西。
一想到要大半年见不到对方,俩人心头百般不舍,彼此有说不完的话。
相比于他们的你侬我侬,站在桥边的许闻蝉和谢小公爷就有些尴尬了——
许闻蝉:为了让哥哥嫂嫂能名正言顺的同游上元节,她真是付出太多!
眼角余光瞥见身旁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她强压住心中的紧张无措,垂着脑袋。
两人像是两根木头,干巴巴的尬聊着。
谢小公爷,“长安的上元节真热闹。”
许闻蝉,“嗯。”
谢小公爷,“你要不要也去放河灯?听说上元节放河灯许愿,很灵的。”
许闻蝉,“我的愿望是新年暴富。与其放河灯,倒不如求阿缇多推出些新品。”
谢小公爷,“……”
沉默,沉默是今晚长安城内某个不知名的小桥。
片刻后,谢小公爷又找了话题,“你看,这焰火可真精彩。”
许闻蝉抬起头看,五彩斑斓,的确很美。
在她仰头看焰火时,谢小公爷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个子很高,正好遮住她欣赏焰火的视线。
许闻蝉呆住,须臾,实诚道,“……你挡着我了。”
谢小公爷默了一瞬,并没挪开,只盯着她,“阿蝉,再过三日,我就要离开长安了。”
“这我知道啊。”不然她七哥这几日在家长吁短叹、望月伤神个什么劲儿。
谢小公爷道,“也许我这次回了陇西,就不会再回长安了……”
许闻蝉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问道,“明年青禾嫁过来,你不送嫁么?”
谢小公爷道,“如果我父亲亲自送嫁,那我便要留在陇西坐镇。”
许闻蝉眸光微闪,勉强扯出个笑容来,“这样啊,那……也挺好的。国公爷亲自送嫁,说明他对这门婚事很重视,到时候他来长安,我父亲还能请他喝酒……”
“你明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谢小公爷蹙起眉,打断她。
许闻蝉一噎。
谢小公爷上前一步,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阿蝉,我的心意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你呢?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半分好感?”
“我……”许闻蝉悄悄捏紧拳头,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她不会琴棋书画诗酒茶,也没有肤白貌美大长腿,在长安城中唯一能与众贵女比较的,就只剩下家世。
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心悦自己?觉得他是不是眼瞎了,亦或是他只是拿自己开涮。
思绪纷乱间,她想起阿缇之前的鼓励和开导,深吸了口气。不管怎样,她今日问个明白便是——
“小公爷,你为何喜欢我呢?”
谢小公爷一阵怔忪,回过神来,认真蹙眉道,“喜欢便是喜欢,还要有原因吗?”
“那是自然。长安城里那么多出色的贵女,一个个雪肤花貌身段窈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出口成章,与她们相比,我简直不够看的……只要没瞎,都会选她们吧?”
许闻蝉也不想把自己贬的那么糟,但她觉得人贵在自知之明,她总是要认清现实的。
谢小公爷听到她的话,沉吟片刻,轻声道,“我觉得你很好啊。”
许闻蝉嘴角一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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