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北来这狼狈的样子,陈阳向来心善大度,没必要与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过不去,于是含糊了一句,提到了正事。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你父亲的病吧,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让你们兄弟二人,着急到了这种地步!”
两兄弟赶紧答应,为陈阳前面带路,撩开门帘,像是请神仙一样,态度可谓是尊敬到了极点。
刘医师停下脚步,瞧了瞧赵北来一脸苍白,一口郁结之气结在心头,差点被气死的样子,幽幽的摇了摇头。
“赵北来,二十年前,你曾经受邀参加过一场医学大会的盛会,那时你是个奋进者,多引人瞩目啊,这二十年后,你竟然变化这么大,真是人心叵测,老了老了,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刘医师冷哼,紧跟着进了诊所。
赵北来徒弟抚弄胸口好一会儿,一口气才喘了过来。
瞅着天上的太阳,看看周围小区的环境,苦苦一笑,竟有了三分顿悟的感觉。
不过,这时候可没人在乎他。
进了诊所的门,右侧的问诊床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躺在单薄的床上。
身子轻得很,瘦得只剩骨头了,低声咿咿呀呀地痛呼,双手颤巍巍地摸着床沿,忐忑不安,似乎已经失明了。
陈阳眉头皱起,刘医师走上前来说。
“陈阳医生,这个病我已经看了,是眼球挫伤,只不过赵北来医术不够,治了半个月非但没好,反而病情加重,导致并发虹膜炎,左眼近乎失明,右眼也看不清东西,我觉得应该立刻做摘除手术,至少还能保住右眼,你瞧现在患者右眼,也已经瞳孔散大,所以呀这丢车保帅,是唯一办法。”
刘医师说得没错,眼下患者情况不明,而且有并发症出现,再拖下去,有可能会伤到原本那颗没有受伤的眼睛。
可是,霍军,马三刀,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这老人辛劳一辈子,到老却丢了一只眼睛,不说老人能否挨过这失明之痛,光是这心里的愧疚,就足够让霍军,马三刀,这辈子没办法直起腰杆当人。
霍军反驳说:“老先生,你之前不是说是有办法的吗,这怎么又提到摘除手术了,要是那么做了,我这不是让我父亲寒心吗。”
马三刀在旁边直掉眼泪,瞪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外面地上的赵北来!
然后,恶向胆边生,抄起桌上的一个榔头,直接走出了门去。
“你干什么!”刘医师吓了一跳,生气归生气,你这动手要是打了人,那可事情大条了。
但是马三刀正在气头上,哪管这些事儿,三两步来到了赵北来身边,伸手就把赵北来从地上提了起来。
“姓赵的,你别在这儿给我装死,如果我干爹必须要做左眼的摘除手术,今天我就把你左眼也抠下来,让你也知道知道,失明是什么滋味儿。”
赵北来刚刚喘过来气,差点吓得又昏过去,赶忙挣脱着。
“小马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求陈阳,他一定能治你干爹的病,你放过我吧。”
马三刀把赵北来丢在地上,他爬起来奔进屋子,就是拉住陈阳哭诉起来。
“陈阳医生,求你行行好,看在我这个老头子,已经年过半百,半只脚入了土,你就让我安享个晚年吧!求你千万别袖手旁观,一定要治好霍老爷子的病,到时候我一定去医院辞职,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自不量力的事情了。”
赵北来哭哭啼啼的,六七十岁的人,被吓成这样,还真让人动了恻隐之心。
但陈阳很平淡,他不会因为赵北来求他,便要去救人,也不会因为赵北来对他冷漠,他就不会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