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花店二楼那个温馨暧昧的小房间,后来被贺元其连人带被子卷一卷,包回了自己的公寓,直到第六天才彻底降下体温。
贺元其的公寓是个风格简约的两居室,住这主要为了离公司近。两间房一间作卧室,一间作书房,他一个人住东西不多,很多收纳柜都还空着。
但厨房却是各色器具一应俱全,烤箱,汤锅,料理机都有,柜子里瓶瓶罐罐的余量也是有多有少,看得出贺元其延续了留学时的习惯,经常自己下厨。
只不过以前都是煮给自己,这次是煮给楚念。
从打发自己换成伺候楚念,对象一变心态截然不同,原本中西餐都难不倒的娴熟手艺,这会儿煮个粥都手忙脚乱,一会儿看一眼要不要加水,一会儿尝一下要不要加盐。
主要楚念喝了六天营养液,今早依然没什么食欲,贺元其有点着急,生怕做出来的东西不合楚念的胃口。
omega被折腾狠了,又经历了永久标记,精力耗得太过,这会儿累得眼皮都抬不动,却也睡不沉,一对睫毛就像沾了露水的蝴蝶翅膀,湿漉漉地微微颤动着。
贺元其端着碗色香味都还算过关的猪骨粥进来,轻轻放到床头,盯着楚念裸露在外,齿痕尚还清晰的后颈看了好半天,实在没舍得叫醒他。
是有一点自责的,永久标记这种对omega来说过程相当残忍的事,本应该选一个楚念清醒且有足够心理准备的时候,而不是头一次有alpha陪伴度过发情期的第一个晚上。
也会暗自得意,感受着楚念已然发生了变化的信息素,其他alpha一靠近便知有主,只有自己还能闻到他原来的味道。
“唔......嗯......”楚念在浅眠中发出几声哝哝不清的呓语,拉着被角翻了个身,不知是牵扯到身上哪一处不适,眉头皱了皱,又缓缓睁开眼。
就见贺元其坐在床边,穿了身休闲的家具服,浓密的短发没有上定型,发顶几处四散微乱地翘着。alpha的体质到底是不一样,这些天又要出力又要照顾他,睡得比自己少,饭也吃得很仓促,竟然依旧精神奕奕,眼中连一条血丝都没有。再反观自己,牵一发动全身,像是被人一个个关节全部拆开过。
小腹里也像被节卡了太久,腔口位置微微酸胀,大概还肿着。再结合套在贺元其宽松大t恤里依旧遮不住的满身斑驳,整个人惨得一言难尽。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都有点不好意思,贺元其清了清嗓子,把床头的粥端起来,用勺子搅了搅确认不烫才问:“你觉得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楚念许久没进食,营养剂能补充他的体力,但不会有饱腹感,他抚了抚空空的胃,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贺元其忙一手端着碗,一手去扶他。
“好香啊。”楚念接过贺元其喂来的一口粥,“你做的?”
“嗯,趁你睡觉的时候去买了些菜,先垫一垫胃,晚上给你做别的,想吃什么?”
“是可以点菜吗?”楚念记得高中的时候,贺元其还只会做番茄炒蛋来着。
贺元其诚意十足,信心满满,“可以,中西餐都没问题,不会做的我可以照着菜谱学。”
“你好厉害。”楚念笑得眉眼弯弯,把碗接了过来,低头继续吃粥。
突然被这么直白的夸赞,贺元其心花怒放,顺带稍有点想偏,也就忘了追问楚念想点什么菜。
楚念吃东西细嚼慢咽,从熬得绵密的猪骨粥里尝到了陈皮和干贝的味道,和他爸爸用香菇煮的味道很不一样,问道:“我想学这个粥,可以教我煮吗?”
“想吃就和我说,你不用学。”
“我也会做饭的,在家经常给我爸打下手。”楚念想说,他不需要像小时候一样总是被贺元其照顾,上次吃饭的时候陶思还提起过,说印象里他的书包总是拎在贺元其手里。
“会做也不让你做。”贺元其说,“我又不是带你回来做家务的,以后家里饭我做,洗碗有洗碗机,其他的让钟点阿姨收拾就行了。”
楚念听出贺元其的言外之意是准备和他一起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愣愣地没接话。
“楚念,你答应我的。”贺元其见此,将自己的恶劣行迹全数抛诸脑后,大言不惭地提醒:“领结婚证。”
楚念一下子从脸颊红到耳朵尖,欣喜又紧张,心想该怎么和爸妈说呀?会不会太突然了?他们能同意吗?
贺元其自顾自地开始盘算起来,“婚礼我们要好好准备,就交给承办公司吧,我妈说她有认识的经理。婚房得尽快选,这里太小了,有了孩子房间就不够了,叔叔阿姨过来住也不方便,不如一步到位换个大的。蜜月旅行的话看你的婚假可以休多久,要是能和年假一起休最好,我们可以多去几个国家。”
还有如何照料楚念的父母,兼顾花店的生意等等,每个细处都做了妥贴的安排,且给对方的生活留以相当的尊重。楚念屈膝捧着碗静静听着,想不到兵荒马乱的这几天,贺元其竟还能为他和他家人考虑得这么周到。
“我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楚念抬起脸,眼里是岁月也无可奈何的烂漫与纯洁,“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贺元其以额头抵上楚念的额头,闭着眼睛说:“是我在做梦,求求你让我梦想成真吧。”
好像是谁先说了“我爱你”,谁又给予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