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狁并不着急,先慢悠悠地将这些巩固大臣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方才道:“都说法不责众,可是朕与皇后查出来的账实在触目惊心,若不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朕实在愧对这江山社稷。”
官员们紧张地笼着袖子,不敢吭气。
法不责众这话,对旁人有用,对谢狁决然是没有用的,他实在太狠了。
谢狁道:“朕与皇后思来想去,觉得诸位都是社稷的肱骨大臣,若是都被株连九族,只怕杀不过来,便想了个法子,本朝既然有典官的制度,允许你们用官阶赎罪,那此次朕也效仿这制度,与诸位做个交易。”
闻言,官员们微微诧异,继而喜悦渐起,但还未曾等他们喜形于色,谢狁就道:“朕要重开科举,重新订立官制,还要推行考成法。”
官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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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怔住了,他们能理解重开科举,重订官制和考成法又是怎么回事?
谢狁便道:“重订官官制乃是皇后的提议,她在梳理账务的时候,与朕说本朝之所以贪墨这般严重,盖因许多官职出现分工不明,权责不统一,因此她提出要细分你们的权职。朕以为甚好,故而在与皇后商讨之后,打算废除三公九卿,设立三省六部。”
丞相听了,觉得这是件大事,因谢狁打算重订官制,就意味着要重新分配官位,既如此,很难保证他与他们家族的利益。
故而他虽然怵着谢狁,但还是硬着头皮出来道:“陛下,这不妥,这有违祖宗之法。”
谢狁撩起眼皮,懒懒地笑道:“祖宗?谁是朕的祖宗?”
丞相一惊,因谢狁一直没有提改国号的事,故而总是叫他们忘记谢狁其实是篡位得权的。既是篡位,这大晋哪有他的祖宗?恐怕大晋都得叫他祖宗。
眼见这虽然很万精油却极为好使的反对理由无法用了,丞相清清嗓子,决心再来一个时,谢狁便冷声道:“丞相在开口前,不如想想你接下来说的话是否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当真是惊起了一身冷汗。
丞相对上谢狁冰冰凉凉的视线时,总觉得自己的脖子格外凉。
他不敢说话了。
谢狁转了视线看向其他人:“其他人还有意见吗?”
拜托!祖宗和九族都搬出来了,谁还敢对你意见?
满朝寂静,鸦雀无声,所有臣子们都闭目,在心里默念:虽然顺从皇帝似乎也对不起祖宗基业,但好歹留得九族性命在,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信祖宗也是能理解我的。
眼见没人反对,谢狁极为满意:“这堆账本朕暂时替诸位社稷之臣保存了,接下来三项大变法,谁配合得好,朕就允许谁来替他九族的脑袋来把这些账本赎回去。”
臣子们难以形容现在的感受。
谢狁不愧是能把北府兵那顿兵油子都整顿成王者之师的大司马,想出来的主意真是又阴损又歹毒又让人没可奈何。
无可奈何之下,等散朝之后,臣子们只能聚在一起研究谢狁要怎么变法。
*
等官职的变动告一段落,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因为谢狁最为信任的还是李化吉,故而这半年李化吉也非常忙,总有官员带着履历投到她那,希望能谋个前程。
李化吉于政务上不如谢狁精通,因此她把控的是诸如工部、户部这些实务性强,更注重官员个人能力的职务。
尤其是对户部官员的选拔,初时这些官员还觉得李化吉一个出身卑微的女郎懂什么懂,但很快就会发现他们轻视了她。
还是那句话,底层人民有底层人民的生活智慧,特别是李化吉这种为了活下去,什么活计都干过的人,思维极为活络,对民间疾苦非常熟悉,很难糊弄她。
于是这半年来,李化吉在朝中的威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但把这摊子事忙一段落了,李化吉的预产期也到了。
这是宫中的一件大事。
说都看得出来谢狁对李化吉的紧张,于是那些负责帮李化吉保胎、生育的太医们更紧张,每天几次诊脉,恨不得能直接住在太极宫,时时刻刻守着李化吉。
而谢狁更是如此。
其实在过去半年里,他也提出过好几次让李化吉不必管理庶务的意思,这倒不是怕李化吉干政,而是看着她的肚子日渐大了起来,谢狁总觉得触目惊心。
他是不喜欢孩子的。
可他和李化吉不能没有孩子,若李化吉没有孩子,是不会肯留在他身边,而他现在做了皇帝,很需要一个亲生的孩子去继承他的皇位。
所以他必须要有一个孩子。
这就导致谢狁的心思变得极为复杂且矛盾。
李化吉怀孕的时候,身体上没有受过什么苦,可是她的体形还是随着肚子变得臃肿起来。
谢狁眼睁睁地看着李化吉失去了纤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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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的身形,体形变得不健康起来,不免对这孩子厌恶了几分,总以为是这孩子性子太恶的缘故,所以才要这般折腾母亲,把她也变得如它般丑陋。
所以在李化吉不曾察觉的时候,谢狁总是用不喜欢、厌恶的目光看着这肚子里的孩子,等李化吉转过视线来,他就也自然转开脸去——就连装,谢狁也实在装不出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慢慢的,宫里就起了点风声,说皇后要失宠了。
这般猜测的黄门与宫女都是见识过李化吉因怀孕变了的样貌,他们便以惯常的眼光去苛刻地挑剔李化吉的模样,无论怎么比,都不觉得她可以当个独占恩宠的皇后,正偏巧那段时间,谢狁总很迟才回太极宫,帝后夫妻一日之间,除了公务说不了几句话。
于是不知不觉的,就传出来帝后夫妻感情淡了的谣言。
与谣言相伴的,就是那浮起的人心。
谢狁已经禁欲许久了。
一个开过荤的、有权有势的男子是没有道理禁欲的,何况谢狁又是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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