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拖累白特助?
她捏住拳头,声若蚊蚋:“白特助,我没事,你先走吧。”
晋晓却没走。
她一手按着林欣心,另一手端着橙汁,看向看热闹的几人,忽的问,“你们知道十八世纪有哪些绘画流派?”
几人知道盛晔身边有个白特助,到底是给人打工的,她们没看得上,只是白特助突然这么问,未免奇怪。
alice抱着手臂,耸肩:“关我们什么事?”
晋晓却还问:“莫奈除了《日出·印象》,还有什么作品?”
很简单的问题,但这些人都不知道。
几个女的满脸问号,讥讽地说:“白特助,请问我们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晋晓哂笑一声。
她抬起眼,眼珠眼白分明,藏着冰锥,眉眼之间的英气化成锐气,极富有攻击性,这个眼神能让人从喉舌凉到胃部,十分慑人。
只听她说:“你们都说知道这些没用,那林欣心知道你们口中所谓的高定,所谓的礼仪,有什么用?”
几个女人一哽,一时居然想不到反驳的话。
见她们语塞,晋晓继续:“林小姐从首都美术学院毕业,在国外交流归来,我刚刚问的,对她来说简单到不需要过脑,而你们用尽脑子也想不清楚。”
她骂她们没脑子?
alice反应过来,忙反驳:“每个人所熟悉的区域本来就不一样……”
晋晓笑了:“谢谢alice小姐的肯定。”
alice:“……”
她发现,她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就像是赞同白晋晓,因为白晋晓的意思,就是术业有专攻,林欣心学画画,她不需要懂她们刚刚说的东西啊。
alice气死,她怎么会被一个特助牵走思路呢!真的是!
晋晓看向那一圈人,说:“希望各位明白,林小姐不需要知道什么是高定,因为她的画,就是高定。”
她的画就是高定。
林欣心的眼睛慢慢睁大。
她的心情犹如过山车突然停在最高顶点,心跳越来越快,有一种不管不顾想要冲下去的冲动!
无数人曾夸过她的画,只有这次,林欣心有点想哭。
不是有点想,她是真的哭了。
她捂住眼睛。
赶走几人,晋晓把橙汁放在林欣心手边的桌上:“喝点。”又体贴地抽纸巾递给林欣心。
林欣心一边哭一边擦眼泪。
瞧把孩子委屈得。
晋晓看着她的眼睛,心想还好没画眼线。
她说:“下次你遇到这种事,不必听她们说,直接走,谁不是家里宠着的姑娘,凭什么被嘲讽。”
林欣心摇头:“不,不是,我不是为这件事哭。”
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回国发展,因为海外更欣赏她的这种风格,容易被拍卖出高价。
可是如果真的是艺术,为什么会分国界?是不是她哪里画得不够好?
所以,她还是去国外比较好吗?
她陷入自我怀疑。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会有人这样毫无余地肯定她的画技。
她终于肯定,何必瞻前顾后,重要的是迈出第一步。
林欣心哭的是如释重负,也是感恩,她抬头看着晋晓,眼中水润润的,认真地说:“谢谢。”
晋晓舒展眉头。
她略微弯了弯眼睛。
过了会儿,林欣心有点不自在:“白特助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忙吧。”
晋晓说:“你是盛总女伴,盛总可能有事,我陪着你是应该的。”
林欣心这才放下心。
突然,他们听到几声惊呼——“有人落水了!”
一时间,岸边引来不少关注。
晋晓伸手护了护林欣心,看来就算女主不落水,还是会有人落水。
就听林欣心说:“怎么办,有人落水了!”
“会有安保。”晋晓说。
不过,她眯着眼睛打量,落水的四人,不就是刚刚以alice为首来欺负林欣心的小团体吗?
好家伙,都是旱鸭子。
四个人很狼狈,在水里奋力扑棱,模样看起来有点滑稽,半点看不出刚刚的高高在上。
晋晓抿了抿嘴角。
不过,现在也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情况不太乐观,安保来的居然只有两人。
而且两人救一人,其他人难免危险。
晋晓同林欣心说:“你往里面走。”
林欣心疑惑:“白特助,你……”
却看晋晓脱掉昂贵的外套,放在林欣心怀中,自己转过头,扎进水里!
“听说有人落水了?”
远处的小亭里,顾氏的两位在这里小憩,听闻动静,顾明焕想去泳池边瞧瞧,顾章言却拦住他:“有安保。”
顾明焕想想也是,但还是催促:“小叔,我们过去看看。”
到岸边,顾明焕发觉情况不对,安保才救起第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却是由一个熟悉的人影拉上来的。
他一急:“我去!是白特助!”
晋晓浑身湿透,她皮肤本就白,翘翘的睫羽被水压下来,微淡的阴影覆在下眼睑,乌黑的头发黏在脸颊上。
莫名有种脆弱的感觉。
顾明焕刚喊完,就看自家小叔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顾明焕:“小叔你干嘛……”
顾章言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也一头扎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