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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义手里抓着枪,但却徒劳。
蓝锥的血甚至染到自己的身上,血腥的铁锈味儿在空气里飘。
突然,蓝锥cao纵着方向盘转了一个大弯,邵义像被人狠狠地按到一旁,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在了玻璃上。
中弹的膝盖磕到别处,他吃痛地紧闭了眼睛,眸色、脸颊、身体都冰到吓人的温度。
岸边传来剧烈的急刹声。
叶介就在蓝锥吉普车的左侧,蓝锥扭头,看到斑斓的警灯映衬着叶介晦暗不明的脸。
他直直地看着蓝锥,抬枪,对准他的眉心。
叶介的手在抖,没有击中。
蓝锥看叶介的眼神冷漠又无情,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侧头,打转着方向盘,以最高的时速右转!
邵义看到自己的前方是金沙江汹涌的水。
他要和他同归于尽。
“邵义!!!”
叶介朝着他的方向怒吼,声嘶力竭。
可他终究还是看得太过清楚了,绝望到甚至在最后一刻闭上了眼睛。
无力、疲倦、束手无策全都朝他袭来。
平静了半秒,叶介被从四周聚拢而来的冲击力包围。
车辆在空气中牵扯着尘土,撕厉的刹车割开了夜晚的天空。
杂乱中,有什么庞然大物沉进了江底。
吉普车没有掉落,还在岸边,它被子弹攻击得破旧不堪的车身已远离了堤坝,和叶介的车纠缠在一起。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邵义早在之前用双手护住了头,而蓝锥在他身旁没有进行任何的防护措施,他从头到脚都是血。
叶介解开安全带,把邵义拉了出来。
他喘着粗气,心里一空,不堪重负的脑袋疼的要炸裂。
无数的悲凉、疼痛朝邵义的心脏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是一辆突如其来的绿色的士车沿着堤坝开过来。
它摇摇欲坠,可却直直地撞上了蓝锥的吉普,他们的路线被迫偏离。
邵义未曾看清对方车辆的驾驶人是谁,硕大的车灯在他眼里聚成一个光点,其他都是空白的。
但那是一辆的士。
是一辆的士。
他步履蹒跚地冲到岸边,无尽的江水像一个深渊的噬人巨洞,翻滚、流转,永不停歇。
一个漩涡卷走了车辆,瞬间没了踪影。
邵义浑身都在抖。整颗心都被掏空了。
无数赶过来的警察跳落至江中。
邵义眼神空洞,说话的声音没有起伏:“是夏眠。”
叶介茫然无措。
他这时才想起,看到邵义的车载导航信号位于开发区时,与他分离的手机信号也在汇集。
拿着手机的是夏眠。
她一如既往地为自己亲近和所爱之人,奔赴、追赶。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不要打我,我保证这是最后的虐惹~
金沙江开发区变得空白又寂寥, 警车围在岸边, 红蓝变换的信号灯不断划过急流。
精通水性的警员已经在腰间绑好了粗绳, 潜入江底。
他们在驾驶座里救出一个女孩, 那确实就是夏眠。
她被困在座位和安全气囊中间, 脸上是探照灯留下的影子。
夏眠浑身湿漉,因为车翻进了江里, 车身整个反转过来, 她的头顶顶着江底, 额角全都是血。
她的右肩背部还有一个深深的弹孔, 狙击手在追击蓝锥的吉普车不断扫射而误伤了她。
夏眠闭着眼睛, 脸庞素净,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毫无血色,安静得没了生气。
邵义看着她的模样, 眼睛就变得猩红湿润了。
他双腿沉重地像铅石, 跪倒在她的面前。
明明被蓝锥用枪打中时,这个男人还屹立不倒。
叶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别了过去。
他的心同样被一双手抓得实疼。
邵义紧咬着牙齿, 看着夏眠被送上了警车,前往医院。
而后,邵义面色又翻滚出无尽的阴毒和狠厉。
蓝锥还清醒着,被警察揪着双手背到了后背。
邵义重新站起来, 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往他脸上便揍了狠狠的一拳。
蓝锥嘴角带着一口血,笑着看他, 仿佛获得了某种胜利。
“邵义!”
叶介冲过去拦住他。
邵义的眼睛布满血丝,近乎咬牙切齿:“她要是出事了,我也会让你……”
“生、不、如、死。”
邵义到了医院对双腿进行包扎,他伤势本来就严重,伤口却在外部暴露这么长时间,还坚持走动,医生告诉他要是再硬抗以后也别想再直立行走了。
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失魂落魄。现今坐在轮椅上,守在手术室的外面。
整
', ' ')('个走廊很安静,有叶介和几名警员,他们都沉默着,互不说话。
除了叶介和邵义,其他人对当时的情况是看的最清楚的。
一辆绿色的的士仿佛从天而降,它撞开了吉普车,自己却沉到了堤坝以下。
谁都没想到开车的居然是一个女孩。
从业几年,没谁见过哪个女孩这么大胆。
当他们看见夏眠像是睡着一般安静的面庞,内心震惊和沉重得都说不出话来。
叶介坐在邵义的旁边,眼见着他看着尽头的手术室门上的灯出神,眼中的猩红依旧未曾退散。
“我忘记她会开车了。”邵义突然幽幽地出声,声音仍然没有一丝感情的起伏,“我让她坐的士在机场等我,可是她居然开着的士一路跟过来了。”
夏眠很聪明,她在一直在一旁埋伏。蓝锥和邵义对峙时她没有出现,她不想自己成为邵义的累赘,成为他们对峙之间的筹码。
叶介在他身旁坐着,无话可说。
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但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夏眠时,是在车场。
装着她刚被挟持的教授和师兄的车辆在她眼里一闪而过,夏眠便飞速地上了他的车,在藏区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上狂奔。
那么的不顾一切。
她今天能这么做,也在叶介的意料之内。
毕竟邵义是值得让她牺牲一切、放手一搏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的时间在那一刻收缩,手术室的门大开。
医生走出来,邵义围上去。
止血取弹缝补都做了,夏眠的生命迹象算得上平稳,可仍处于昏迷状态。
但医生摘下口罩,还是给了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三天左右会醒过来,请放心。”
夏眠被护士从手术室内推出。
她额角被包扎的伤口还是渗出了些许红血,手上吊着输液袋,小小的脸蛋被氧气面罩罩满,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神采。
擦肩而过时,邵义去摸了摸她的手。
像冬天来临一般得寒冷。
他的眼泪忽得砸在她枕边,护士抓紧地推着夏眠的病床走,留下一阵阵凉风。
医院给邵义和夏眠安排了两个独立的病房。
叶介在病房里给邵义做笔录。
他看到夏眠正常的心电图,精神好了不少,对于案件的经过做了完整的交代,笔录并花费太多的时间。
叶介关掉了录音笔,一直耸立的肩膀顿时松了下去。
叶介说:“总算完了。”
蓝锥抓捕归案,珠宝造假与走私的巨头和毒/枭已经被除去,他的任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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