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在追求谢知谨、谢知谨跟韩清接吻,两件事连在一起代表的含意江遥想都不敢想。
江遥吐出一口浊气,半晌,拿出手机给谢知谨发信息。
“你在干什么呀?”
明知故问。
谢知谨没有立刻回他,他就拿着手机一遍遍戳“想你”两个字,打了一遍又一遍,密密麻麻一堆,却又一个个删除。
“吃饭。”
江遥手指微麻,“和李维吗?”
“嗯。”
“还有别的人吗?”
“有。”
“韩清吗?”
“是。”
一句“我跟李维和韩清在吃饭”就能说清的话,非要一问一答才问清楚。
如果江遥不问,谢知谨就从来不会主动说。
江遥无聊地往上翻,他和谢知谨的聊天记录一眼就能看出谁更迫切和对方联系,十有八九是他先联系谢知谨,所有秒回的信息无一例外是他——他等不了五秒钟,甚至是三秒钟,只要是谢知谨的来信,他就会条件反射地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回应。
就像巴甫洛夫的狗,铃声一响,他就行动。
江遥为自己对谢知谨的渴求而陷入深深的迷惘,一时之间没有再给谢知谨发信息,十分钟后,手机振动,谢知谨发来一个问号,“?”
仿佛在责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谢知谨现在跟韩清在一起,江遥想了想,到底没有勇气在这个时间点问对方跟韩清的事情,回道,“吃得开心。”
谈话本该到此结束,可谢知谨竟又问,“五谷渔粉好吃吗?”
“好吃。”又连忙加了一句,“下次我们一起去吃!”
“嗯。”
江遥盯着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嗯字,眼尾发酸,嘟囔道,“嗯什么嗯啊,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自言自语吐槽完后,又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叹气。
对,谢知谨就是很了不起,不然怎么会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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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员大会在周五晚上七点举行。
江遥洗过澡,六点多在宿舍里换上西装,却跟领带较起劲来了,搜了教程依旧不得章法,急得团团转,室友正想帮忙,贺鸣就到了。
宿舍门打开,穿着黑西装的贺鸣走进来,像是凤凰进了山鸡堆,一宿舍人都看呆了。
贺鸣精致的五官自是不必再多说,平时穿着休闲装的时候就足够惊艳,而今穿起正装来更是丰神异彩,他的骨架高大而又匀称,将西装完美地撑起来,修长笔直的腿裹在西装裤下,随着他走动还有股若隐若现的幽香——人靠衣装这个定律在贺鸣身上并不适用,别说是百来块的西装,他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我靠,”室友发出惊呼,“人比人气死人,我把裤子拉高点,能显腿长不?”
贺鸣走到江遥面前,光亮刹那都聚集到他那张脸上,他今晚把头发都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愈发俊美。
江遥唇瓣微张,发出哇的一声。
贺鸣失笑,在口袋里翻出条暗红色印花的领带,要给江遥系,江遥这才回神,连忙说,“我有。”
他目光落到贺鸣的领带上,疑惑道,“这不是我们一起买的那条……”
服装市场买的西装都配了领带,很死板的全黑色,但贺鸣系的领带却跟他手里拿的同款,只不过是深蓝色的。
贺鸣不由分说地给江遥打领带,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转着,笑说,“特地买的,第一次穿西装,总不能从头到脚都是便宜货吧。”
话是这么说,但这套西装估计也就派上一两次用场,贺鸣买的领带虽然不是什么很贵价的东西,可江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刚想说把钱转给对方,贺鸣却已经洞察他的心思,用两人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你十八岁成年我没能在场,今天你穿了西装,就当是你的成人礼,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可以吗?”
江遥十八岁生日是跟谢知谨过的。
谢知谨给他买了草莓奶油蛋糕,在烛光中,他许下跟谢知谨做一辈子好朋友的生日愿望……
江遥抬眼看着笑意盈盈的贺鸣,像是有颗小石头掉进他的心里,咚咚咚地响了好几下才恢复平静。
贺鸣替他打好领带,把他带到宿舍的全身镜前,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同样的西装和皮鞋、同款不同色的领带,江遥望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忍不住对贺鸣露出笑容。
江遥考a大是为了谢知谨,而考上a大后他觉得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够再遇贺鸣。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思念了他九年,江遥整个人都充盈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这么在乎过他。
谢知谨是他的朋友,贺鸣也是,如果今天真的是他的成人礼,那么他生日愿望的对象就得再加上一个贺鸣。
贺鸣替他抓了抓头发,白皙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又微微弯下身子,与镜子里的江遥对视,眼神带着浅淡的忧郁,悄声问,“江遥,能不能不要长大?”
如果长大会让贺鸣失去江遥的话,他宁愿永远活在暗无天日的过去。
有了黑暗的衬托,照在他身上的光才更温暖、更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启动美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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