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寒的眼神暗了暗。
突然另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张脸上有一个清冷的眸。
眼眸永远冷冷淡淡的看着别人。
她的眼睛是好看的杏眼，是裴夜寒这辈子见过的最灵动的眼睛。
女人脸上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薄唇。
这个嘴唇总是爱话里藏针。
女人的唇很香，很软，微凉。
就像一块冷玉。
明明浸着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他一下。
但却依然让他每次都欲罢不能。
女人还有一头乌黑柔软就像丝绸一般的黑发。
裴夜寒现在还记得摸在手上的手感。
他对这个女人亲口说过，自己要娶她。
他还记得当时女人的每一丝神情，都是满满的抗拒。
裴夜寒想着这些，渐渐出了神。
向瑶的脸每次出现在裴夜寒的脑子里，就挥之不去。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宫南音。
那张充满委屈，温柔至极的脸。
裴夜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总感觉心里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说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这让他更加烦躁难安。
裴夜寒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
裴夜寒拿起来一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助理说他已经把向瑶送到了寒月山别墅，并找了两个私人医院里的护士留在寒月山照顾。
裴夜寒眼神暗了暗。
他放下手机，没有再回消息。
向瑶感觉自己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里面有数不清的噩梦。
她做了一个又一个，重新体验了一遍每一个让她痛苦的往事。
每一个都几乎让向瑶撕心裂肺。
但向瑶记得最清楚的还是最后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看灯会那天。
裴夜寒把她拉倒了一个黑暗的河边。
然后他跟自己说了很多话。
向瑶记得最清楚的，是裴夜寒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个矜贵冷峻的男人用极冷的声音对她说道。
“向瑶，你以为我会爱你吗，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宠物而已，别做梦我会对你产生什么感情。”
向瑶愤怒的看着裴夜寒说道。
“裴夜寒，我从来不会奢求你爱我……我也不稀罕！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了，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最后变得近乎哀求。
可是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只是看着她冷哼了一声。
他的眼神里只有冰冷无情。
极其的不屑和轻蔑。
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而已。
裴夜寒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上前走了几步，离得向瑶越来越近。
向瑶本能的向后退。
裴夜寒却靠的她越来越近。
向瑶向后退着，眼里下意识的露出恐惧。
“怎么，就这么怕我？”
裴夜寒冷冷说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向瑶……所以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裴夜寒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句话说完，向瑶感觉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裴夜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甚至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裴夜寒……我求你，你别……你别这么对我……”
向瑶哭着摇着头说道。
裴夜寒又笑了两声。
“怎么，你害怕了？为什么啊向瑶，你都为我放弃孩子了，为什么就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呢，我想你是愿意的，是不是，向瑶？”
“裴夜寒……你就是个疯子……”
向瑶惊恐的看着裴夜寒，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裴夜寒话冷冷的笑了笑。
好看的薄唇在月光下弯出一个优美的弧。
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了向瑶的胳膊。
还不等向瑶说什么，裴夜寒便转身直直的向黑漆漆的河面跳去。
“啊！……”
向瑶被裴夜寒紧紧抓着手腕，根本挣脱不开。
两人直直的向河面跌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灌满了向瑶的身体。
向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她奋力的挣扎着。
但是一旁的裴夜寒死死地拽着她。
“别想离开我，向瑶，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只能是我的鬼。”
向瑶呛了好几口水。
她想游走。
但是裴夜寒不让她离开半步。
“裴……裴夜寒……你……你够了！”
她费力地在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
如果裴夜寒在这么拽着她。
向瑶肯定不一会儿就会淹死在这里！
裴夜寒似乎是看出了眼前女人的心思。
他阴冷的笑了笑，然后慢慢伸出手，把女人的头猛地按到了水面底下去。
“不听我的话就给我去死吧，向瑶。”
向瑶猛地睁开了眼。
剧烈又清晰的窒息感充斥着她的身体。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个梦太真实了。
连溺水的窒息感都务必真实。
以至于她醒来后缓了好久，才知道刚才的只是个梦。
等冷静下来，向瑶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不对，也不是陌生的房间。
这个房间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向瑶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人出声打断了。
“小姐，你醒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向瑶的身旁响起。
向瑶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她扭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护士服，年纪不是很大的年轻小女孩正站在床前笑着看着她。
向瑶愣了愣，开口说道。
“你是……”
护士看出了向瑶的疑虑，笑着跟她说道。
“噢，向小姐，我是裴总安排来照顾你的护士，你叫我小红就好。”
裴总……
裴夜寒。
向瑶突然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她晕倒，然后被裴夜寒救下来了。
向瑶眼神暗了暗，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
护士笑了笑说道。
“那天向小姐昏迷了，然后裴总把您送到了裴家的私人医院，给您治疗后裴总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离开前嘱咐我们把您送到寒月山来，还要安排两个人来照顾您。”
向瑶睁大了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裴家的私人别墅。
裴夜寒会把她送到裴家的私人医院？！
这件事是重生前向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裴家的私人医院是裴家的裴老爷子当年一手创办的。
两座私人医院。
据说是当时几乎耗了裴家三分之二的家产。
建造了当时最先进最奢华的私人医院。
后来裴家不断发展，又在江城建了两家。
裴家别墅从来只医治裴家家族内的人。
外人一概不接收。
重生前，向瑶嫁给裴夜寒，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裴家的人了。
但她生了那么多次病，裴夜寒却从来没有让她去裴家的私人医院看病。
结果现在，裴夜寒居然把自己带到了裴家的私人医院。
这就是男人吗女人太过卑微，太过委曲求全在男人眼里一文不值。
不屑和反抗，却反而更能引起男人的兴趣和关心。
向瑶自嘲的笑了笑。
“小姐，我能问一下吗，你和我们家裴总……是不是那种关系呀？”
一旁的小红突然神神秘秘的凑近向瑶问道。
向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的，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向瑶说完，旁边的小红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
“你以为是什么啊，我们裴总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吗？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啊。”
小红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向瑶抬头向门口看去。
另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她长着一个瓜子脸。
眼睛有些细长，眼尾微微上挑着。
整个人瘦瘦长长的。
脸上带这些鄙夷的神色。
“小月……”
小红看着门口的女孩开口叫到。
门口的小月没有答话。
她双手环胸，慢慢悠悠的走进来。
小月看着向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