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蛟第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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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蛟第二

洞中人不知时日,洞顶投下的一丝光亮逐渐变暗,或许已经到了深夜。长蛟只同他们说过一次话,潜入池底后便再没浮上来。

程无乐身体好,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待他醒时,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身边人绵长的呼吸声和那烦人的水声。不知严慎微从何处变出一簇火苗,漂浮在空中,摇晃的火光映在身侧人的脸上,明明灭灭。程无乐查看了严慎微腿上的伤口后,起身观察山洞周围。

他伸手敲了敲年代久远的石碑,“咚咚……”两声,程无乐心道:石碑还做空心的?他摇摇头,转身回到严慎微身旁,泥土湿滑,他险些摔倒。

严慎微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浅色的瞳看向他,道:“你没事吧?“

程无乐道:“没事,我这人身体好,你看,我现在已经好了。”说罢,他原地转了一圈,跳了跳。

严慎微见他如此,想必已经好了大半,他点点头,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程无乐摇头,指了指那座灰扑扑的石碑,道:“什么也没有,这个洞根本没有出口,连石碑都是空心的。”

他坐回严慎微身边,道:“严说,我们该怎么办啊?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找到我们,若是找不到,恐怕……”他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严慎微。

严慎微听到他不再称呼自己的字,只是垂下眼帘,盯着那团明明灭灭的火苗,道:“不会。程宗主会来,若是程宗主来不了,我也在。”

闻言,程无乐愣了一瞬,半晌,闷闷开口,道:“对不起啊,若是我不求你跟我一块儿夜猎,你也不会落得如此。”

严慎微目光看到腿上那只丑丑的蝴蝶结,唇角微微勾起,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好友吗?”他移开视线,道:“我从未交过朋友,并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所以你是第一个。”

水声砸在石头上,一滴一滴,严慎微近乎慌乱地说完这句话,他说的没错,程无乐的确是他的第一位朋友。他自幼丧父,母亲不知为何人,虽为临安严氏的次子,身边却没有一个同龄的玩伴,大哥忙于处理族中事务,无暇顾及自己的弟弟。此次下山游学,遇到程无乐,属实是意料之外。

程无乐拍拍他的肩,道:“我还真是意外,不过既然是我的好友,你放心,我罩着你!”

严慎微闻言,搭在膝上的指尖微蜷,轻轻道:“嗯。你罩着我。”

山洞里潮腻阴湿,二人站在池边,潭水虽深,却清澈见底,长蛟盘卧池底,猛然睁眼,金黄的瞳孔盯着二人。娇柔的声音响起:“奴家好幸福~竟睁眼就能见到两位如此俊美的小仙长~”

程无乐听见如此故作娇态的声音,一阵恶寒,握紧腰间的斩云,道:“妖孽,你究竟想如何!”

“哗啦!”

长蛟从池底跃起,半身化作人形,趴在池边,它眯了眯眼,伸手抚上程无乐的脸,在他耳边吹气道:“人家不是说了吗?人家想吃了两位小仙长呀。”

程无乐皱起眉,斩云下意识出鞘,剑光闪过,长蛟那只柔若无骨的手跌落在地,鲜红的血液喷出。长蛟长啸一声,变回原形,叫道:“小仙长这般粗鲁!!!奴家的手都掉了!!!”

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二人皆后退几步,程无乐紧紧握着斩云,心口狂跳。严慎微将灵力注入断水,修长的灵剑泛起微光。

长蛟看着他们,遗憾地道:“真是伤心。那就……现在吃了小仙长吧!”

程无乐见那颗巨大的蛟头张开嘴,涎水欲滴,尖锐的牙齿间甚至塞着血红的皮肉,一股臭气传来。程无乐后退几步,提剑跃上它的头顶,脚下的皮肉湿滑,他咬着牙,用尽全力将斩云刺入。长蛟一身怒吼,吃痛地拼命甩头,粗壮的尾甩上岸,严慎微躲开四溅的水花,剑锋微动,断水斩向尾巴尖。程无乐紧紧抓着斩云的剑柄,挂在长蛟头上,他暗骂一声,腰上用劲,挺身再次跃上那颗狂甩的头,拔出斩云,又用力刺下去。

长蛟这下是彻底被惹怒,连声音都不装了,尖叫着把程无乐甩下去。斩云先一步接住程无乐,转身又朝它头上飞去。长蛟张口咬去,程无乐见到那满嘴污秽就恶心,斩云提至身前,长剑割下那条猩红、细长的舌头,长蛟喉间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程无乐闪身躲开,更多灵力注入斩云,一道剑光划过,只见斩云飞离程无乐的手,硬生生挖出了长蛟一颗金黄的眼睛。

长蛟身形一挺,尾巴甩起,池中平静的水面顿时升起道道水柱,向二人扑去。无形的水在空中化作锋利的冰锥,如暴雨般向地上的二人刺去。长蛟的喉咙被鲜血糊满,口齿含糊,嗓音尖锐,爆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两位小仙长还真的不容小看呀。可惜,恐怕不能活着走出我这洞中了。”

铺天盖地的水花化作冰锥,程无乐瞳孔一缩,拉起严慎微的手,跳上斩云。斩云剑身修长,却是轻剑,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飞起的高度降低不少。严慎微腿上本就有伤,躲闪不及,手臂被一道冰锥所伤,左腿的伤口泡了水,疼得几乎动弹不得。程无乐眼看躲不开,反手向身后甩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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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砰”的一声,原本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冰锥纷纷爆开,滴滴水珠溅落在二人身上、地上。

严慎微此时面色不太好,程无乐的面色也不太好。刚才他甩出的灵力,已是用了全力,此时四肢疲软,若不是有斩云撑在地上,恐怕就要跪坐在地。严慎微额上冷汗的顺着眉骨滚落,在长睫上欲滴未滴。

“小仙长,很累吧?”

此时的长蛟立起上身,它一边眼珠被挖出,只剩巨大的眼眶流下鲜血,每张一次嘴,口中的血液就顺着流出来。尾巴被严慎微砍断一截,头顶的两个血洞也冒着血,整条蛟狼狈之极,身下的潭水被染成红色。

严慎微默声念诀,断水缓缓立于他身前,源源不断的灵力由他手中传入。断水剑破空而出,朝着长蛟仅剩的眼睛飞去。严慎微手掌一翻,一柄长剑凭空出现,由灵力幻化而成的灵剑泛着幽幽的光。程无乐抹去嘴角渗出的血,道:“严说,你腿没事吧?”

严慎微侧头看他,目光在他嘴角停留一瞬,摇头,道:“没事。它坚持不了多久。”

程无乐点头,目光移向长蛟。它另一只眼睛被断水剜下,凄厉的惨叫响起,长蛟猛然上前,张开嘴,程无乐提剑跃起,干脆利落地划过它的喉咙。严慎微手上的灵力托着断水,划开它颈后的皮肉。

水花自它身后跃起,伴着它的惨叫声,直直向程无乐拍去,程无乐提剑上前,再想像刚刚一般甩出一道灵力,却只划过一道浅浅的光,水花化作锋利的剑锋,刺入程无乐的肩,血淋淋的洞贯穿前后,染红了他半边衣衫。程无乐后退半步,双眼紧紧盯着长蛟,跃上它摇摇欲坠的头,将全部的灵力注入斩云,手臂颤抖,浑身都是黏腻的冷汗。

剑鸣嗡嗡。

严慎微见他在空中不稳,上前想帮他,只听程无乐大喝一声,长蛟那颗头颅滚落,尸身轰然倒地,又溅起一片血红的水花。

程无乐晃了一下,瞳孔涣散,从半空摔了下来。斩云“当啷”一声,摔在一旁。严慎微慌忙接住他,双手颤抖,伸手覆上程无乐肩上的血洞,想堵住他的伤口,血不断流出,染红了他的双手和衣袖。他慌忙转头看程无乐,道:“程无乐,你别……你别吓我,你醒一醒……”

程无乐“哇”地吐出一口血,头一歪,晕在严慎微怀里。

严慎微慌乱地背起他。

出去,出去……

这山洞的出口在哪里……

他要出去……

程无乐肩上的血渗透了严慎微的白衫,温热粘腻。严慎微口鼻萦绕着浓厚的血腥气,腿上的伤口愈加疼痛,手臂上的伤口泡了水,血液被水带走,皮肉外翻。他背着程无乐,拖着断水剑,一瘸一拐地绕过地上那颗头颅。

出去……

他该如何出去?

严慎微绕着山洞走了一圈,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有他的,也有程无乐的。

他仰头看向洞顶射落的那道光,一滴汗水掉进眼里,他眨眨眼,道:“程无乐,你不是说罩着我吗?”

无人应答。

待程无乐醒来时,他已经回到莲中境,肩上伤口被包扎过。他坐起来,屋里熟悉的物件,甚至是床头被他用剑刻出来的两个小人,都在告诉他:他已经不在那阴暗的山洞里,而是回到了熟悉的莲中境。

程寄兰端着药进来,见程无乐坐在床边,赶紧放下手中的药,把他按回床上。

程寄兰把药递给他,道:“醒了就好。来,把药喝了。”

程无乐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捏着鼻子喝完后,问道:“……那个,严慎微呢?”

程寄兰愣了一瞬,道:“那孩子背着你回来后就走了……”

“那他腿上的伤……算了。”程无乐不知道严慎微是怎么把他从那个山洞带出来,又带回莲中境的,甚至不知道他腿上的伤到底怎么样。他心道:不是好朋友吗?你不是承认了吗?为什么还不告而别?

程寄兰见他不语,问道:“阿乐,怎么了?”

程无乐摇头,道:“师娘,我的……剑呢?”

程寄兰道:“斩云在你师父那里,我一会让他带来给你。好好养伤,师娘先走了。”说罢,她摸了摸程无乐的头。

待能走动后,程无乐向师弟们打听了个遍,人人都说严慎微背着他回来,二人好不狼狈,严慎微并未久留,将程无乐和斩云交给程凭澜后便离开了。

程无乐不知严慎微又去了何处,他写了数封书信寄去不知山,皆是石沉大海。

程云流见他如此,自责地想道:若是他当时看好了程无乐,也不会让他受伤。

程无乐知道程云流所想后,安慰他道:“我不怪你啊。我现在都好多了,你看……”说罢,他动了动肩膀,疼得呲牙咧嘴。

程云流见状,按他上床,道:“你现在该好好休息,别乱走。阿爹说你近些日子不用去上学了,你好好养伤,都这样了还乱动。”

斯人第一

半夜追忆往事的后果便是到了后半夜,程无乐才迷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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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地睡着,醒来时已经到了巳时。

睁眼看见桌上摆放整齐的酒杯和酒坛,程无乐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和严慎微喝了酒,而且,严慎微的酒量似乎有所长进……?程无乐揉了揉太阳穴,正想穿衣时,发现自己昨晚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不见了,枕边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和一只小钱袋。

换上新衣,程无乐发现意外的合身。他扭头左右看了看,心道:不愧是严说!

此时的江陵早已热闹起来,客栈窗外正是街市,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严慎微不知去了哪儿,程无乐没找到人,手指勾着钱袋转圈,抬步走出客栈。

曾经的胭脂铺还在买胭脂,老板娘却不如十二年前一般貌美,眼角爬上细纹,此时正斜靠在铺子门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扬声打招呼,一如十二年前一般。买糖葫芦的老爷爷已经不在,他的儿子接过手艺,扛起糖葫芦,走街串巷,吆喝叫卖,身后跟了一串嘴馋却没钱的孩子。卖果的老伯还是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推车,车上堆满了新鲜的瓜果……

程无乐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幕,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莲中境逃学的少年。他转着钱袋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又去买了一盒胭脂。老板娘见他一个男人,笑着问道:“郎君来给夫人买胭脂吧?或是家中女眷?这个颜色的最好看,许多娘子都买的这个颜色!”

程无乐道:“果真如此?”

老板娘道:“那是自然,我骗你做什么?这款可是我家新调制出的颜色!”

程无乐笑着买下了老板娘力荐的胭脂,踏出店门时,正巧看见严慎微立于街边,正抬眼看着他。此人一袭玄色衣袍,衬得皮肤愈白,他手中牵着一只青驴,咿咿呀呀地瞎叫唤。程无乐眉头一挑,笑着走过去,把一支糖葫芦递给他,道:“特地给你买的,吃吧!”

严慎微看着借花献佛的人,伸手接过糖葫芦,咬下一颗山楂,酸酸甜甜,他道:“味道尚可。”

程无乐嘴里嚼着山楂,含含糊糊地道:“严说,你买头驴干什么?”

严慎微看他一眼,道:“不知是谁喊累,要我买匹马。”

程无乐举手,道:“我我我!可你为何买的是驴?”

严慎微道:“银两不够。”

程无乐遗憾地道:“好吧,虽说驴也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马更帅一些。”

说罢,程无乐麻溜地爬上驴背,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

严慎微道:“我去玉溪,你也要去?”

程无乐道:“玉溪好啊,你要去找花照岚么?正好,我和你一起去,我买了一盒胭脂,正巧能送给她。”

听闻此言,严慎微似乎愣了一瞬,道:“花宗主,已不知所踪。”

程无乐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问道:“什么叫……不知所踪?”

严慎微道:“世人皆说花宗主已寻得好去处。我看来,花宗主兴许是,死于途中。”

闻言,程无乐愣住了,花照岚是他曾经的好友,如今若是她死了,那么他曾经的众多好友,竟只剩下严慎微一人还活在这世间。

二人相顾无言,严慎微叹了口气,而后让程无乐坐稳,牵着驴离开了镇子。

江陵和玉溪距离虽不算遥远,可单靠行走,还是用了不少时日。路上,程无乐买了不少新奇玩意儿和吃食,当然,都是用的严慎微的钱。途中歇息,程无乐坐在草地上,手中也不闲着,拔起地上的野草,手指翻飞,编出一只兔子,他将兔子递给严慎微,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严慎微颔首,道:“嗯。惊为天人。”

程无乐道:“也没有这么好吧,严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严慎微问道:“哪里奇怪?”

程无乐歪头想了想,道:“就比如我刚刚问你好不好看,你的回答就十分奇怪!若是放在之前,你会说,‘丑得惊为天人!’而非说‘惊为天人’,严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闻言,严慎微心头一梗,道:“我何时是这样?”

程无乐道:“难道不是么?”

严慎微显然不想再同他讨论这一话题,起身拉回一旁的青驴,道:“走了。”

程无乐连忙起身追上,道:“好吧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奇怪。你等等我!”

行走半月有余,二人终于到了玉溪。

玉溪不过是一座小城,群山环绕,本不该是如此出名,却因为玉溪城周围环绕的翠绿之中,藏着一族能医死人、活白骨的神医而闻名世间。人人皆想入药谷求医,可数十年前,玉溪花氏世代所居的药谷已落下禁制,与世隔绝,谷内人不得出,谷外人不得入。

程无乐跟着严慎微走过玉溪城,周围绿植逐渐茂密。程无乐看向严慎微,忽然想起,当时的严慎微是否也是如现在这般,带着自己跋山涉水回到莲中境呢?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就问了出来。

严慎微听见这话,道:“你想象力倒是丰富。要带你回去,自然是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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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乐奇道:“御剑?可你还带着我,如何御剑?”

严慎微沉默地看着他,半晌,道:“背着你,并不难。”

程无乐又道:“啊?既然你能背着我御剑,那现在为何不如此?还能剩下不少脚程。你走这么久,难道不累么?”

严慎微看向程无乐手中那只吃了一半的烧饼,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程无乐咬了一口烧饼,评价道:“略干。”

听到他如此中肯且认真的评价,严慎微勾起唇角,眼尾也泛起一丝笑意。

二人就这样走过长长的一段路,停在一座石雕前。石雕刻的是一只松鼠,怀中抱着松果,两眼圆溜溜,栩栩如生。松鼠忽然开口,嘴里吐出稚嫩的童声,问道:“何人来我药谷?报上名来!”

严慎微行礼,报上名讳。松鼠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向严慎微身后的程无乐,又问道:“后面这个呢?报上名来!”

程无乐正要开口,严慎微抢先答道:“此人为我的……家眷。”

程无乐跟着答道:“对对对,我是他家眷!”

松鼠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移动,最后道:“好吧,你们等着,我去禀报家主。”

程无乐看着这只能说话的石雕,问道:“它……走了?这是什么?”

严慎微道:“药谷禁制已解,入谷人仍需经花宗主允许后通行。”

程无乐恍然大悟,道:“这是门童?”

严慎微听见他这般理解,道:“也可以如此理解。”不过最好别让那只松鼠听到,它最讨厌别人说它是门童。

片刻过后,松鼠道:“好啦,你们俩进去吧!家主在前厅等你们。”

二人抬步走上石阶,数百级石阶走过,方才到主屋。花照亭坐于堂中,见到严慎微,立马起身上前,道:“清游仙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多谢多谢!呃……这位是?您的……儿子?啊哈哈,都长这么大了?真厉害啊……”他的目光在二人间不断来回,伸手比划,最后得出如此惊人的结论。

程无乐嘴角抽了抽,心道:花照岚这位胞弟似乎脑子不太好……

严慎微听闻此话,道:“不,我……尚未娶妻。”

花照亭尴尬地道:“啊哈哈哈哈……是么?啊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清游仙君怎可能有如此大的儿子啊哈哈哈哈……原是我搞错了,原来如此……”

程无乐偷偷凑到严慎微耳边,低声问道:“他一直这样么?给别人乱配儿子?”

严慎微偏过头,低声答道:“差不多,他曾以为月朔、月晦是我的儿子。”

程无乐偷偷点头,心中对花照岚这位胞弟有了新的认识。

寒暄结束后,花照亭命人退下,见厅中无人,还不放心,到门口四处看了看,关上门,方才回到主座,抿茶润口,开口道:“那个,想必清游仙君也能知道,我请您来,究竟为的是何事吧?”

严慎微颔首,道:“花宗主所求之事,严某定然会尽力而为。”

得到答复,花照亭松了口气,道:“我就是想知道,我阿姐究竟在何处。她即为我花氏宗主,便没有客死他乡的道理。可怜我阿姐,一生行医,还救了程无乐那个混小子,害得她被我爹罚禁地,她这一生如此凄苦,竟然连死后,尸骨都无法归故土……”花照亭抹着泪,道:“清游仙君,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阿姐啊,我就是想知道,她究竟在何处……哪怕尸骨无法带回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找到她。”

程无乐听闻此言,心头一惊,为何……为何他不知道?可花照岚当年为何要救他?心中如毛线团般乱糟糟,程无乐的疑问太多,却无人能解答。

说罢,花照亭从袖中翻找,取出一块石头,此物晶莹剔透,泛着柔光。花照亭道:“这是我阿姐的生辰石,她离开时并未带走。花氏禁术其一,便能使人透过生辰石,见到此人生平所经历的,印象极深之事。只有与其生前羁绊颇深之人方可见,我……我曾试过,看不到,所以……我想,清游仙君,是否能……”

闻言,严慎微道:“我与她,并未有太多交集。”

花照亭急忙道:“我知道,可是……阿姐生前的好友不多,程家的人早就死了,只有你了,我想,试试……”

严慎微接过花照亭递来的生辰石,道:“那便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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