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霍星叶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嗅着属于他的、夹杂点火锅味的薄荷味道,听着一寸之差,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噗通”“噗通”。
自己好像跟着忘记了思考……
屋内没开大灯,聊胜于无的光线中,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不声,不响,任由两人呼吸声纠缠,盘旋,放大……
直至霍星叶都快忘了自己方才的话,才听见一道男音在头顶响起。
“我没那么多支配欲,也没那么多控制欲……和我在一起,你做事也不用考虑太多……”
楚珣微微弯身,双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颊,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上,语速不疾不徐,温柔如水化着,道,“两点,就好……”
滚热的鼻息撩得肌肤发痒,霍星叶眼睫乱颤:“你说。”
“第一……是健康,”楚珣捏着她小巧的下巴,鼻尖抵着她娇嫩的鼻尖,低沉着微哑的声线,缓缓道,“第二……是开心。”
音色醇如红酒,一字一字,渗透麻痹所有感官。
霍星叶微醺,却不肯承认地撇撇嘴:“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浪漫的话表白,怎么和我妈一样……”霍星叶学着母上大人的矫情范儿,“留着条命玩,留着颗心玩,随你怎么玩……”
耳畔响起他无奈的轻笑,一抬眸,正好撞上那双深邃含涌的黑眸,霍星叶细软的喉咙滚了滚,双臂环上他精瘦的腰,妥协道:“好啦好啦,我保证,你先笑一个我看看……”
她的红唇启合,她的鼻息软香。
她的话语未完,楚珣喉结滚了滚,直接吻下去……
夜色比酒精更醉人。
楚珣不饮酒,也不饮夜色,唯独在她身上,醉得溃不成军。
塞纳河畔的梧桐树梢起了秋意,树尖的明黄踩着深绿探出脑袋,彼此呼朋引伴,叶片边缘的凉蘸着夜色微颤,颤着颤着便燃了一片。
树下有才开的小花,露珠在花瓣上将滚未落,细嫩的茎叶交错,零星点缀在一片碧色中,微风吹过,卷走丝丝淡香,与窗帘低声耳语一阵,拂进暗流缱绻的卧室中。
窗帘上浮着影——凝脂般的白,玉般的质,寸寸拊掌,寸寸生香。
布料窄小,薄,透,像是苏杭一带的绣女在三月绢出来的丝,楚珣爱不释手,情态是难抑的,手上却是耐足了性子,慢慢品鉴。
似是占领。
似是感慨。
又像是炫耀。
河畔交汇处有一方水塘,白日看着平静,夜晚却好似绕着婉转的歌声,浅浅的白雾浮在水面上,水面没有浮萍,雾气飘着飘着,便呈出了莹润的粉状,远天的淡云被歌声吹过来,摩挲着如洗的夜色,一厘一厘靠近,研磨,游蹭,就是不肯将月亮遮进去。
月亮恼,月亮笑,月亮宛如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挂累了走疲了,得了一口最甘甜的水,那水就在唇边淌,无论怎么努力,都差一点点,一丁点,眼看着要够着又够不着……
她搂住他脖颈的手稍稍用力:“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