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殷一挑眉,十足洋洋得意模样,泰恒哑然许久,内心腹诽几句这人着实小孩儿心性,却还是老实执了笔,默写起了西华经。
他写得认真,没注意对面夫殷不知何时已不再翻看手中书卷,而是稍稍侧了眼,静静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温柔缱绻,又好似覆了层浅薄的悲伤。
夫殷从小娇生惯养,想要什么皆会有人送上门来,唯有眼前这人,他求了数千年,还是换不来青睐一眼。
到瀛洲界时,泰恒的西华经方默写到一半。
夫殷施法收了笔墨纸砚,连带着那一半西华经,也跟着一起消失在了泰恒手下,“走。”
泰恒奇怪,“陛下,这经书我还未抄完……”
夫殷已下了鸾辇,他回头看向泰恒,问:“莫不成要我陪你留在此处,等你抄完再入界门?”
那当然不行。泰恒摆摆手,“臣非此意,臣空手而来,的确不妥。”
木兮探进身来,打开鸾中暗格,抱出两个长盒,一语道穿:“谁指望你那拜礼了?”
君兮站在另一侧,更直白的说:“陛下早已备好了,仙君不必担心。”
泰恒心头顿时飞过了许多话,但看着夫殷站在外侧略显冷淡的侧脸,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扶门下辇,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想得真周到。”
夫殷斜他一眼。
远处忽然飞来一群仙鹤,领先一只羽泛金光,其上坐着一人,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夫殷一见,眉眼霎时温软,他上前几步,迎了从仙鹤上下来的男人,乖巧喊了句,“哥哥。”
先帝膝下除却盈冉与夫殷,还有一长子,名唤长褚,幼时夫殷贪玩任性,先帝担了一半责任,长褚则负责了剩下一半。
长褚一见夫殷,就忍不住朝前一步抱了夫殷一把,埋怨道:“为何这么长时间不想着回来看看?”
他语气温柔一如往常,夫殷本已经习惯,偏生这次他为了好好与泰恒沟通感情,将泰恒带了过来,现在意识到泰恒就在身后看着,夫殷浑身别扭,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低声问:“哥哥,你不在家中等我,怎么出来了?”
长褚道:“自然是因为等不及了。”
他将夫殷肩膀一搂,刚想将人带着一起界门,又顿了顿,朝着君兮与木兮打了个招呼,“许久不见,你们二人照顾殷儿辛苦了。”
木兮与君兮齐齐行了一礼,“仙尊言重了,这本是奴婢分内之事。”
长褚视线一转,到了泰恒身上,他带来的那些仙鹤除却自己座下那只,其他的均围在了泰恒身侧,场面着实壮观。
夫殷心中一慌,抢先一句,“此为凤族族长。”
长褚似是想起了什么,“泰恒?”
泰恒好奇,“仙尊认识我?”
长褚笑道:“本尊从前去过篷梧岛,那时你才十来岁,不记得本尊也是实属应当。”
泰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夫殷却也想起了长褚说起的那次经历,不无怨念的瞪了泰恒一眼。
在泰恒入仙界之前,夫殷就跟着长褚与泰恒见过面,可惜再相见时,他还记得泰恒,泰恒却忘了他。想起来,这人断断续续的将他遗忘了不知多少次。
与在场一众都寒暄过几句,长褚便领着一行人入了瀛洲界大门,他念弟心切,刚回殿中,便拉着夫殷去闲话家常,木兮君兮一人负责跟着伺候,一人则负责安置夫殷带来的物什。唯独剩了泰恒一人,被仙宫婢女领着去了偏殿歇息。
瀛洲界分作一宫三殿十八阁,长褚居于丰源殿,夫殷虽极少在瀛洲界中居住,先帝却也留了他从前住的丰清殿给他,不许其他人搬入。泰恒从前听盈冉讲过瀛洲界中的事,他一人闲着无聊,想着出去走走,这一走便走到了丰清殿中。
木兮正在堂上,吩咐婢女将桌椅皆铺上软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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