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里的男人看向对面车子里熟睡的小脸,整个人被幸福包裹,真好,他回来了。
回来就好,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你出现危险。
男人眸中透着坚定,却没敢再次出现,世人都说他雷厉风行手段凛冽,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时续的时候,那个胆小鬼,又吞噬了他。
时续醒来那天起,他在走廊徘徊无数次,实在找不到理由进去,也不敢轻易表白。
怎么表白呢,一个男人出现他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你好多年,时续一定会气的跳脚,自己这个身份,是最强的保护力,也是最危险的关系。
他妈妈再婚男人的儿子,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那么仇。
男人眼神暗淡了一下。
在医生宣布他病危的时候,他后悔,非常后悔,后悔没有努力一下,没有勇敢一次。也发誓只要他醒来,一定努力站在他身边,不管什么身份。
结果人醒了,他又缩了。
这样不行,沈遇。
***
时续睡醒的时候车子刚进公司,他拿了工作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登录微博,果然那个小粉丝这些时日没有留言。
不对,不是小粉丝,一点也不小。
他手机内存大,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往前翻了翻,满屏的阿续,阿续。
笑什么呢续哥?小鹿端着热乎牛奶进来。
他老板好啊,不喝酒不喝咖啡,就喜欢喝牛奶,自己喝还顺带他的,跟着老板这些日子,都感觉自己变高了变白了皮肤都细腻了。
时续接过牛奶,疑惑的抬头:我笑了吗?
是啊。跟发.情了似的。
后一句小鹿没敢说,他拿着一沓资料递给时续:续哥,不在多休息休息?这么快就工作啊。
小鹿不解的看他,平时有空就偷懒,没空制作空偷懒,这突然敬业,还有点不习惯,主要还是担心他身体。
不是工作。时续接过一堆A4纸:是抢活。
说完又想到什么:鹿啊,帮我查一下,奥观林园,十六栋,户主信息。
好嘞续哥。小鹿领到任务,忍不住红了眼眶。
看着续哥翘着二郎腿喝牛奶,感觉前段日子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到半刻钟,小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续哥!你这装.逼技术开挂了啊!
时续眼皮一跳,面上没有一丝疑惑。
小鹿拿着打印出来的户主信息:哥你说你这么牛.逼的房子不住,暴殄天物啊!
时续心下一动,脑子跟缺氧一样,心跳飞快,好像又要进急救室那种感觉。
他接过薄薄的纸,户主:时续,购房日期,显示八年前,大概就是他叛逆的拎包进京选了艺校那几天。
原以为就是一场天花乱坠的梦。
不是很连贯,大事却很清晰,又总感觉不太像梦。
沈遇,遇哥,哥???
时续点开手机,想给他妈去个电话,问一下沈叔叔傻儿子的信息,手机拿起,又放下。
还是自己去看看。
奥林观园。
现在已经是京都地标小区,贵且难买,后来京都不断变化,地铁通行,小区扩在园林,被当地人称为长在皇家园林的现代世外桃源。
有钱人使劲盯着,千金难求。
安保很严格,不过时续拿出身份证,立刻就放行。
十六栋,千金难求的豪宅里楼王位置。
客厅面朝园林,露台朝海,书房又能看见繁华都市,整个视野之宽广,是不住此地,任何角度都看不到的。
时续就跟脚底板安了自动导航似的径直按了楼层,六跃七,七为顶层,顶层上方是两百多平的大露台。
一,二,三......
随着电梯越来越往上,时续的心也提了起来。
一梯一户,等到了房间门口,看着熟悉紧闭的门,他抓着胸口的衣服,难受的揪了揪。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难过。
门是指纹密码锁,时续按了密码,记忆是他和沈遇的生日。
滴滴滴...密码提示错误。
时续想了想,只按了自己的生日,门开了。
这一下他更难过了,莫名其妙的心口堵的慌。
复式大跃层,门廊门厅向北舒展,高高的墙壁在地毯上落下一片阴影,奢华又格调十足的装修,哪怕过去七八年,也不显得过时。
时续站在客厅,看看沙发,光着脚往二楼走去,落地窗,特别大的床,干干净净,一点人气没有,一看就未住过人。
又往上去了露台,隔栏相望,一片无际的江河湖海,秋千安静的面朝大海,旁边有个书架。
时续坐上秋千,闭上眼,听着外面的风声,水声.....
脚不自觉的晃起来,秋千立刻荡了起来。
吱嘎,吱嘎......
他蓦的睁开眼,脸突然红了,夹紧了腿缩了上去,脑子里的画面跟看数字片似的,突然就黄了。
被抬起的腿,被抬起的腰,被折腾的叫哑的嗓子,被一遍一遍送往天堂的强悍力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个地方已经骄傲了。
我去。时续立刻跳下秋千,逃也似的跑向客厅,就算他脑子里并不单纯,废料没少看,人也还是单身狗一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除了被亲那几次。
这突然撞进脑子里还是自己和沈大佬的黄色画面,属实有点扛不住,跑到楼下,路过书房,他又停了。
缓缓推开门,檀木的大桌子,白色的窗纱,外面是城市五彩斑斓的高楼大厦,梦里夜夜征战的战场......
死了死了,这都什么事。
时续飞快的关上门,冲了出去。
回到公司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不是他死过一回认识到生命诚可贵且过且珍惜不要浪费时间,而是不敢回到自己小窝,怕一躺下,脑子里就出现今天看到的所有场景,然后就是不停的不停的两个人干那事。
时续就在想,如果梦里一切都是真的,沈大佬那样看着清冷禁欲性.冷淡的样,也不像是纵.欲无度没日没夜花样百出的人啊。
不想了,难受死了。
拉了拉裤.链,想到什么又拉了上去。
时续气的蹬了蹬腿,要是沈大佬再不来找他,他就要去找他了。
沈遇靠在路边的车上,抬头看向漆黑的大厦唯一一间开灯的办公室。
眉头紧蹙,手里捏了一根点燃的烟。
大病初愈,他熬夜干什么?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还是有烦心事?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早上去国外紧急处理好公司事情下午就飞了回来,刚下飞机下属汇报他还没有回家。
忍着没有上去的冲动,修长手指将已经燃了一半的烟灰弹掉,放在嘴里,吸了一口。
缭绕的烟雾看不真切他的脸,昏黄的路灯下将他影子拉了老长。
他对烟没瘾,也不经常吸,只是在想念时续想得实在睡不着的时候,会吸上几口,想他在干什么。
时续跟个蚂蚱似的坐在旋转老板椅上蹬腿蹬的小腿抽筋,天呐,这都什么事。
他低头看了看骄傲的弟弟,总不能这样出去,又不想自己解决,都怪沈遇,再给他三天时间,要是再不来找他,他就去找人。
第二天。
时续大早上接到经纪人兴奋的电话,有个商业发布会,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