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本想趁着还能劳作,多存点银钱,怎么还成了奢望?
他们思绪发散,十岁大的陈春儿,注意力全在诊断内容上。“大夫,我奶到底怎么了?”听得云里雾里,她忍不住刨根问底。
老大夫写方子的手一顿,随即解释起来。
陈老汉和陈婆子不再想东想西,凑近认真听着。
“......若非施救及时,怕是凶多吉少......此症恐会复发,药方子收好,以后少不了用上......”
连一副药都不想买的陈婆子,听到以后要成药罐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老汉暗暗叫苦,医馆果然不能来,来了就要被掏空家底。
接过药方子的陈春儿,顿觉手中捏着的不是轻飘飘的一张纸,而是沉甸甸的担子。
扭头看向大门口,仍旧没见二叔、三叔身影。
明明自己去借牛车时,已经看到弟弟妹妹去他们家了。即便走路进城,这会也该赶到了。
陈老汉拍了拍呆愣着大孙女。“春儿,回去了。”
“奶的药还没抓。”小姑娘瞬间回神,举起药方子提醒。
“不用抓,我没事。”陈婆子故作轻松道。
陈老汉伸手接过药方,将其小心叠好揣进怀中,对上孙女不解的眸子,扯了扯嘴角。“来时太匆忙,没带银钱,药回头再来抓。”
抓药是不可能抓的,一副药少说几个铜板,要是吃上十天半月,半贯钱就这样没了,想想都肉疼。
没带银钱是事实,也是借口。
“二叔三叔马上就来了,爷,要不再等等?”方才老大夫说了,病情耽误不得,药得喝。哪怕年纪小,她也明白轻重缓急。
二老视线齐刷刷望向来处,下一刻又若无其事挪开。
他们很清楚,会来早坐上牛车跟来了。
罢了。
“下回吧。”陈婆子说。
“嗯,回吧。”陈老汉道。
“好。”陈春儿已然明白了什么,垂头应声。
正当他们要抬脚离开时,就闻药柜方向传来欢呼声。
来看病抓药的人,几乎都耷拉着脸,哪里还笑得出来?
好奇心使然,爷孙三人抬眼望去,只见好几个人提着药咧嘴乐。
待其走近,隐约听到了‘减十文’‘省了一半’‘赚了’......
钱舍不得花,但有便宜不占,总觉得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