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钱家。
“爹,为什么我们就非得想尽办法讨好那新来的县令啊?他已经不止一次给脸不要脸了,有一有二不再三, 那些当官的同样是贱皮子, 打心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商贾,说什么铜臭满身污浊不堪,不也是见钱眼开, 什么刚正不阿清正廉明, 哼!要我说, 就是个贪得无厌、沽名钓誉之辈。”就差在亲爹生日宴上, 正式被承认是下一代当家人的钱锟, 实在不想要上赶着巴结新县令。
原因很简单, 第一次登门拜访吃闭门羹, 第二次把他们钱家送的礼丢到大街上,第三次终于得见真人, 父子俩恭敬无比, 对方眼神淡漠视若无睹。
一向被捧着纵着嚣张肆意惯了的钱家少爷, 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诚然,钱家走到今天, 离不开打点好县衙尤其是上头那位,可这种货色的县令,他钱锟没遇到十个八个,也见识到一二了,起初装出一副要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的样子,到后来都嫌孝敬银子给的太少。
嘿嘿,他倒是想看看,这次这位县令大人,能坚持到几时。
钱父板着脸,不禁怀疑自己嘱意眼前人当下一任钱家主事,会不会太冲动了点?不过,他也没得选了。
“锟儿,民不与官斗,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钱家再是富足,也没法越到官府的头上,更别说这地谷县的天。”
“爹……”钱锟神色纠结。没等他说点什么,就被钱父出声打断。“按我说的办!”
“是。”钱锟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且再忍忍,以后钱家如何行事,皆由他说了算!
钱家家主寿宴当天,半个地谷县都轰动了。
“小姐,礼是不是太重了?”捏着钱家派粮铺管事送来的请柬,张翠芝的注意力全落在院中几抬贺礼上。
太…太隆重了。
钱家仅仅只派了粮铺的管事走这一趟,这就说明,她们亦或是寻平商帮,并没被钱家放在眼里。
但凡上点心,也该派钱家的管事,或是钱坤跟前得力的人,再不济也得是粮铺掌柜这种身份。
“为钱家家主贺寿,不送上厚礼怎么行。”反正也就这么一次了。
“便宜他们了。”虽在计划之中,但真到了这一日,张翠芝还是肉疼。
“走吧。”戚渺噙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是。”
当以戚渺为首的一行外县商户出现,还被唱出一应贺寿礼时,宾客们神色各异。
钱家父子俩的表情没太大变化,拱手说了声里面请后,便继续看向门口方向,似乎在等待贵客到来。
不过,直到开席了,都没等到他们要等的人。
“都没来。”邻桌环顾四周后,悄声道。
“前几日严家孙辈周岁宴,县令夫人还派了人前去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