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瞬间被激发,脑门上爆出青筋,威胁般的靠近了她一步:“你来我家干什么?”
“带她走啊,还能有什么?”姬离不退反进一步,凑近他低声道,“就你这样的垃圾货色,也配和她这样的本地女在一起?”
“就你这样的货色”,“本地女”……
李鸣听得勃然大怒,毫不犹豫的挥臂打向姬离!
“啊——”跑出来的钱珍珍不由得尖叫道,“李鸣,你不能打我朋友!”
然而下一秒——
姬离眼睛眨也不眨的、轻松地接住了他的手腕,笑着歪头问钱珍珍:“办好了吗?”
被惊呆了的钱珍珍……神情呆滞地点了点头。
姬离点点头,笑着夸赞道:“那就好。”
然后,只见她一个飞踢正中那李鸣裆.部,又拉住他的手腕往后一送再一推,并快速斜身在他膝窝处一怼——
那一米八多的壮汉瞬间就如一座被轰倒的铁塔般,轰然往前趴在地上,发出痛呼来。
他这可是正脸着地的,口鼻和额头上全是血。
姬离唰唰的把他双手摁在他身后,一脚踩在他后背上,居高临下的问:“你以后再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就这样打你一顿;你要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就断你一指。听见了吗?!”
说着,她手下只是微微用力,那李鸣就觉得自己的左小指要断了似的,立马杀猪般的嚎叫着求饶起来:“听见了听见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姬离掏出手机翻开“录音”对准他,轻声说:“那你说一遍:我再也不打她了,否则我就净身出户,儿子也归她。”
在她的暴力威胁下,李鸣只得咬牙重复了一遍。
姬离满意的当着夫妻俩的面儿,重新播放了遍录音。
李鸣亲耳听到自己狼狈的声音后,顿觉羞耻与愤怒,立马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再次被姬离给死死摁在地上:“我让你起来了吗?”
“……”
“说话!”姬离脚下用力。
一股强烈的杀意袭来,李鸣立刻识时务的咽下痛呼声,忍痛回答道:“没,没有。”
“那你就先这么趴着吧。我不让你起来,你就别起来。否则——”
姬离冷哼一声放开他,嫌恶地从桌子上抽了张湿巾擦擦手,然后走向钱珍珍,柔和的问:“协议书准备好了吗?”
钱珍珍用力地点点头。
“那就拿过来吧。”姬离淡淡的说道。
钱珍珍望着那个平时轻易把她摁倒在地、今天却被一个弱女子给轻易放倒在地的丈夫,恍恍惚惚的走向某个柜子,拿出一个文件夹来。
姬离扶着她坐下,一目三行地审核完离婚协议后,满意的撩起眼皮看向老实趴在地上的李鸣:“起来,过来把这份协议签了。”
那李鸣这才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坐在她们对面,拿起那份协议看了看后,对钱珍珍横眉怒视:“你他妈居然敢跟我提离婚?!”
钱珍珍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姬离拍拍她的手背,一个眼刀扎过去,声音也像窗外寒风似的:“不然呢,等她被你给活活打死、活活折磨死后,再跟你提离婚吗?”
“你在这儿瞎扯他——”
姬离一个巴掌扇过去,厉声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说话!”
那李鸣可能是还没被一个女人当面打过,还是打过两次,一时间反抗心理再起,隔着茶几就想收拾姬离。
于是,姬离心情愉悦的再次教了他该怎么做人,然后低下头轻声问:“你签不签?”
“不,我……不签。”李鸣虽然再次被暴揍一通打趴在地,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因为他知道一旦签了这份协议,对他来说可就是鸡飞蛋打。
协议书中写了,因为他是出轨过错方,所以儿子小宝跟随母亲生活,除这套住房归女方所有、车归他所有外,其他钱财平分,而且他还必须每个月正常支付孩子的抚养费。
这也是这些天以来,姬离和钱珍珍咨询了不少相关人士,定下来的协议书内容细则。
原来钱珍珍还犹豫着说,李鸣在这里打拼不容易,首付他也出了钱,要么钱财可以多分他一些作为补偿。但姬离听了后,让她认真想想,李鸣追她前和结婚后,对于钱财的态度变化大不大。
这个不难回忆,钱珍珍当时沉默了。
姬离又说,让她站在李鸣的角度上去看,如果他一心不舍那个真爱、但却还是要通过一个本地女来捞户口的话,她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
于是,钱珍珍不再坚持了。
尤其是此刻,看着那个仿佛无坚不摧、浑身使不完劲儿的丈夫,居然被姬离反手多次吊打,还那么狼狈挂了彩……钱珍珍心里的畏惧感忽然就淡了许多。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
人们往往会给自我设下一个限制,然后告诉自己“你不行的、目标无法攀越”云云……但若是有天那个目标会摧毁了,就会立刻感到虚无茫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也是直到这一刻,钱珍珍才终于明白姬离告诉她的那句话——“当你不想着再去害怕什么的时候,恐惧的东西就会立刻消失。”
姬离笑着拍拍李鸣的脸:“哦,你不签是吧?也可以。”
她转过头看向钱珍珍,语气温和地鼓励道:“珍珍,去吧。他以前是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去。”
“记得哦,要使出同等力气。”
“放心,他要是敢反抗一下,我就让他尝尝骨折是什么滋味儿。”
亲眼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丽的女人,居然能轻飘飘的说出这样血.腥.暴.力的话……李鸣瞬间觉得后背发凉,倒抽一口凉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