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一手烂牌的错位人生(23)</h1>
众保镖见状后都是一愣, 然后面面相觑微嘘了几声,心情有些诡异。
……这一看就是在……闹假割腕呢吧?
……早不割晚不割, 大家破门而入了还不割?
……这姑娘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要么就是纯粹在搞笑吧?
陶青林快步走进去后一看,脸都青了:“可欣,你这是在干吗?”
“我……爸爸你们不能对我这样。难道我是你们养的什么小猫小狗吗, 你们说要就要, 说不要就不要了?”
陶可欣一看见衣着得体、温和儒雅的陶青林就绷不住了,哇的一声流下成串的眼泪来。
跟着赶上去的姬离看到她这个虚张声势的样子后, 瞬间冷笑道:“你怎么能是家养的小猫小狗呢?它们有你花费这么昂贵、心脏这么易碎吗?还是说, 你不把自己当人看?”
陶可欣横眉怒对:“你走开, 别来落井下石!”
眼看着保镖们的神色有些奇怪, 似乎有些同情她的样子, 姬离果断继续道:
“你疯了吧!这是我亲生父母家, 你要我走开?”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个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你爸妈可是做了丧良心、断子绝孙的恶事,故意让你当我家的假千金, 还虐待了我近二十年!你不是已经知道这个事实有些日子了吗?”
“我现在没让你给我精神赔偿民事赔偿都是在宽容你啊……你知不知道?陶可欣你可要点脸吧, 别一心赖在我家不走成吗。万一事情闹大了, 你的名声什么的可就彻底完蛋了!”
陶可欣听得心底发寒, 愤恨地盯着姬离, 大声嚷嚷道:“你怎么会这么恶毒, 还想毁了我的名声?!”
姬离吼得比她还大声:“你也配说我恶毒?明明是你自己恶毒至极, 明知道自己亏欠我许多,却还抱着侥幸心理一言不发的当缩头乌龟。还让我在这偌大的q市居然没法用我自己的名字、没法接受我应该接收到的教育和应该拥有的爱、也没法过我应该过的生活!”
陶可欣怒道:“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什么也不知情,也不是故意抢走你的东西的……凭什么你这么说我,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姬离啧啧反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 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了其他人,就不用对人道歉、做出补偿了?”
“知错就改这四个字你是也没学过吗?连三岁小娃娃都知道,错了就要立即改正,而不是放任不管、一错再错!你现在死活赖在我家恶心我,搞得我精神抑郁又紧张,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你倒是回答我啊!”
……门里门外都是一片寂静。
因为此刻,在一个愤怒的受害者面前,其他任何人都不觉得自己有发声的资格,只好保持沉默。
但与此同时,众人也十分默契的对于那个“不知情的加害者”,投去了谴责又鄙夷的目光。
陶可欣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更是被那些飞刀一样的眼神给刺痛了神经。然而她确实无法反驳姬离的愤怒,只得又是一阵无力又可笑的抱头啊啊啊。
清晨的金色阳光太过稀薄,映得满地碎片上似乎都被洒满了碎金似的。
看上去有些唯美,但又充满危险。
陶青林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试图伸手来阻止二人愈演愈烈的对话,却被齐凌芳拦下了他的手臂,只得在惊愕之后,无力地放下手臂。
齐凌芳是想让“陶姝君”尽情地把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这是她私下请教过隔壁学院里一位心理学专家之后,得到的最现实的建议。
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当然要顾着自己的亲女儿了。
更别说,今天之后,女儿就再也不会再看见刺激她的人哪怕一次。
就让她发泄吧。
只有发泄个够了,才好开始新生活啊……
姬离毫不留情地冲陶可欣的方向呸了声,嘲讽道:“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我们陶家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钱,也没能让你稍微变聪明点?难道说果然是因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吗?”
“在自私这点上,你跟你的亲爹妈——孔大壮和王荣桂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无法否认你的血脉来源,更无法否认你就是真正的孔兰香这个事实!”
“识相的话就快点给我滚回去!否则惹急了我,我就把亲子鉴定和前因后果贴得满城都是,让所有人来审判你、公正地对待你和你们孔家怎么样?”
“你猜猜,到时候大家会怎么对你?你在q市会活成什么样子?你们孔家会在国内有活路吗?”
姬离抱着胳膊,神情冷漠地拿手指敲着门框,表情玩味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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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里的人们家庭背景和构造大体上都是很类似的,常年留在家乡的人呢文化背景也差别不大,所以宗族意识强烈、喜欢抱团,遇到事情的时候尤其喜好找人说理。
而一般除了影响特别恶劣的事情意外,宗法家法对于人们的惩戒都是很宽松的,对于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的小事情呢,长者们倾向于和稀泥过去得了。
毕竟“人多力量大”、“有些事情罪不至死”、“咱们x氏一族人不能少太多”……
而大城市里的人们多来自于五湖四海、四面八方,文化家庭背景都不相同,加上组成新社会后更具复杂性,所以大多人平时喜好独善其身。
但大家毕竟都小心翼翼的活在同一个社会里,那么推己及人呢,都希望自己&他人能守好基本的法律框架和道德底线,来尽量维护社会稳定,也好给自己一个相对舒适安全的环境。因此对于不公平的事尤其热爱发声谴责,甚至很可能共同呼吁、驱逐走破坏公序良俗的人。
即使这些道理陶可欣想不通,但姬离特意点出来、威胁她的那些话也很过简单直白、不难想象,陶可欣此时惊恐不已,脸也白了。
——直到这会儿,她才真真切切地怕了。
人们都说,学校是个小社会。
从小到大在那几所学校里,陶可欣就听过、见过了不少次校园欺凌事件;甚至在网络逐渐开始兴起的这些年,在打游戏、上网交友、混贴吧的时候,她更是亲眼见识过颠倒是非黑白的网络舆论,是如何致命打击一个无辜者的。
姬离的那番话无疑于一针见血、死死掐住了她的七寸,使得她立刻打了个寒战。
陶可欣绝望地望着窗外初升的暖阳,手上一抖,冰冷的碎瓷片碰到了裸.露在外的手腕。
那种触感很奇妙。
虽然让她感觉有些致命般的危险,但也让她那颗飘忽游离的心立刻定了下来。
手里的碎瓷片……简直就像是在谈判桌上,她所拥有的最后一个重量级筹码似的。
陶可欣眼睛一亮,顿时拿碎瓷片抵在青色的大血管上,故作决绝道:“如果你们坚持这样对我,我就宁愿死在这里!”
“爸,妈……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割腕自杀……也,也不管吗?”
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花费了十来年的心血,陶青林于心不忍,无意识的往前踏了一步。
见状后,陶可欣眼里绽放出了露出希望的光彩……还好,爸爸还是爱她的!
但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齐凌芳的神色变化并不大,甚至可以说一点波动也没有。即使偶尔有神色波动,也只在看向姬离的时候才会有。
至于陶青林,自然是下意识地先看向自己那冷漠神情简直如出一辙的妻女,然后又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