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从z市赶到医院,几个小时的航程,对他来说比那过去的一周都要来的漫长。
那时候他觉得能天天见到她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但人的贪婪没有底线。
得到了一些,想要的就会多出一些。
他想和她共度余生,想光明正大地拥有她。
前两天和她开视频,她小心翼翼的表情他尽收眼底,许尘深心里知道,她怕舅舅、舅母知道他们的事,哪怕是面对她最好的朋友,她都不敢承认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在这件事上他一直想着慢慢来,一定不能急,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强迫她了,以后绝不能再这样。
所以当时他什么都没说,顺着她的心思,不逼着她去承担。
……
但刚才,他从林荫道往二教走。
碰上以前教过的学生,停下来跟他们说话,不经意就看见她也在人群里,身旁是朋友……还有一个男生。
离得远,说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清。
但心里却是莫名地烦躁,和学生随意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然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五味陈杂。
许尘深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占有欲多强的人,童年的时候亲戚家的弟弟来家里玩,看见他喜欢的玩具求着他送给他,哪怕那东西他当时也很喜欢,但还是点点头给他了。
后来上高中、上大学甚至是工作后,他成绩一直优秀,很多人以他为目标竞争,奖学金职称什么都争,他从来都不在意,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他觉得什么东西都没必要强求。
……..
直到后来碰上她。
那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独占欲,充斥他整个身心。
难以言喻。
……..
陈溺气息渐渐平静,她看见许尘深站在原地不说话,也知道他在气什么,她抿抿唇,唇上仍然有些刺痛。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应该是肿了。
但他今天确实是有些冲动。
她知道他气她和师兄的事,所以还没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开始解释了,但他不理人,她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他压住一顿亲。
他刚才那股狠劲,陈溺以前从来没见过。
至少在她面前,他一直是比较温和的。
陈溺转过身,摸索到桌上的台灯,打开。
光线不是很亮,但至少屋里没有太暗了。
她又转回来,平静着语气:“我刚才就和你说了,我跟师兄之间确实没关系,就是因为上次姐姐的事,我得留在医院照顾她,所以这边的兼职就去不了,乔尔才帮我找了师兄代替。”
“…….那师兄教学生比我用心,他还特地买了英语试卷,刚才他说让我给他打电话,就是因为拿试卷的事。”
陈溺耐着性子,一句一句地跟他解释清楚,但她发现许尘深的脸色只微微好转了一点,还是臭着一张脸。
她叹口气继续说:“至于他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也是因为礼貌性地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过来——”
“别说了。”他打断她。
陈溺哑住。
“我不想听。”
不想听到她提有关别人的任何事。
陈溺觉得自己也开始有点情绪了。
今天的事,是,是她一开始没有解释清楚,她也觉得很抱歉,所以一直耐心给他解释,不想让他生气,不想让两个人刚一见面就吵架。
正解释到兴头上呢,别人倒来一句:我不想听。
她闭了闭眼,突然想到今早上两个女生说科代表给他送过巧克力。
对,这事他从没提起过。
“…….你收过其他女生的巧克力吗?”
话题突然跳跃,他没反应过来,心里还因为她的事生着气,随口答:“没有。”
很直接,想都没想。
陈溺真有点生气了,他因为子虚乌有的事吃醋,她哄着,等到了他这儿,他倒是一脸坦然压根不承认。
“可我听说你们班那科代表,前段时间给你送了巧克力。”她顿了顿,加了一句,“你还收了。”
许尘深闻言抬眸,拧了拧眉:“什么时候?”
话出口,他自己也在回想。
想了半晌,感觉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但当时他急着去医院,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反正东西没收。
许尘深往陈溺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她皱着眉,靠在桌上,他怕她又像刚才一样走开,便双手撑在桌角,把她圈进怀里。
陈溺没地方让,只好抬头看他。
他低着头说:“我没收。”
那看样子别人是真的送了……
陈溺扯了扯唇角,嘶嘶地痛,她嘟囔:“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许尘深心里的情绪渐渐好转,他低下头想吻她勾人的唇角,又被她躲开。
“你到底收没有,说实话。”
他笑了笑,嗓音哑哑地:“真没收,学生送的东西我从没收过。”
陈溺心里松了松,但还是板着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许尘深鲜少见她这样,方才的阴郁慢慢化开,他低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只收你送的。”
声音太烫,她心上跳了跳。
他这时候早就忘了自己才是最开始生气的人,看到她这样,什么思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