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嗯”了声，挂掉电话。
文档足足有十页，要她一条条地看估计是看不完，里头还有乔尔自己分析总结的，陈溺粗略扫过一眼，目光在划波浪线的地方停了很久，基本上重要的都看完了，她才关电脑睡觉。
第二天许尘深在校门口等她。
约定的时间是八点，陈溺六点就醒了，自然醒，出卧室门还和舅舅他们碰上，舅舅都疑惑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陈溺直往卫生间钻，头也不抬地撒谎：“和朋友约了去爬山，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舅母换好鞋，笑了笑：“注意安全，要回来吃饭吗？”
“不了。”陈溺挤着牙膏，“我应该会在外面吃。”
舅母点点头，又嘱咐了她几句才出门。
吃过饭，屋子里只剩她一人，陈溺几乎把衣柜都翻遍了，才找出件开衫配长裙，这样搭着略显成熟点。
脸上的妆容是乔尔划过的重点，陈溺化了淡妆，口红颜色也比较浅，最后照镜子差不多像个比较有气质的淑女，她才拿了包出门。
许尘深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见她，便俯身替她开了车门。
“谢谢。”陈溺坐上车，竟不怎么好意思看他，因为这和她平时的穿衣打扮实在相差甚远。
不过许尘深并未说什么，只淡淡道：“可能要开一两个小时，我买了晕车贴，你贴上睡会，到了我叫你。”
陈溺哦了声，撕开晕车贴贴上，就转头看窗外风景，她专门扎了丸子头，不能睡。
许尘深也没逼她，不睡也好。
路过商店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他：“我想进去买点东西，你就在车上等我吧。”
“买什么？”他找了合适的位置停下，转头问。
陈溺没说，只说让他等一会，就自己推了车门下去。
许尘深在车上等了一会，还是不放心，锁了车跟进去。
陈溺站在两盒茶叶面前纠结，老板给她推荐了大一点的那个，说：“这种中老年人都爱喝，价格也合适。”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忽地手心一热，被男人牵着往外走。
“等会等会。”她努力去挣脱他的手，没成功，便跟在他后面急急地说，“我不能空手去你家呀，总得买点礼物才行。”
这也是乔尔攻略上划了重点的，乔尔的意见是先问问男方，看他父母喜欢什么，如果问不出来就送茶叶水果或是补品之类的，第一次上门不用太庄重，但也不能小气了，该买的还是要买。
但陈溺估摸着就算她去问许尘深，估计他也不会同意，所以才直接去商店，没料到还没付账就被他给拖出来了。
许尘深打开车门，转过身把依然在嚷嚷着要回商店的某人抱上车，看她一下子哑住声，才轻声说：“谁告诉你一定得买点什么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许尘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多半又是她朋友出的主意。
他慢慢问：“前段时间你姐姐的手术费化疗费就是你自己付的，还有剩的钱吗？”
陈溺抬起头，“有的，这几年奖学金什么的我多多少少攒了点。”虽然给姐姐花了一大半，但还有剩的。
他笑：“你是我请来帮忙的，照理说应该我给你送礼物才对。”
“别。”她一口回绝，“你帮过我那么多忙，我这不算什么。”
许尘深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声问：“那你买礼物，是为礼数，还是为第一次登门拜访？”
他问的很隐晦，但陈溺能听出他的意思，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是为了礼数，这个没关系，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父母并不注重这些，相反你过来帮忙，他们还会很感激你。”他低下头，目光与她平视，“但如果是因为第一次登门拜访，那我不拦你，陪着你买，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溺呼吸都迟钝了，脑子没转过弯，没注意到最早分明说的是只上门帮忙，其他的都交给他，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竟闷头闷脑地想了半天。
再怎么她这也算是第一次去他家，还是该买点什么的吧？
于是在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她点点头，“还是......买吧。”
话说完，他勾了勾唇，替她把车门关上。
陈溺傻眼，直到看见他坐上驾驶座，“不是说去买礼物吗？”
许尘深摸摸她的头，“看后座。”
陈溺下意识转头，就看见后座上堆着好几个礼盒，原来他一早就买好了？
可是不对啊。
许尘深替她把安全带系上，解释道：“这是我昨天买的，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就先用这个充数。”
陈溺又转回头看了看，他买的也是些补品之类的，放最角落里的，是玩具。
应该是给他妹妹的小孩买的。
“会不会不太好，这样显得我没什么诚意了。”
许尘深边开车边笑，“我就说是你买的，反正你的心意也到了，更何况，我买和你买不也是一样？”
陈溺说不过他，顾着时间会来不及，干脆收回视线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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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尘深的父母也是教师，已经退休了，住在教职工大院的居民楼里。
车开到楼下，陈溺揪着安全带，看见楼道口“三单元”几个红色的小字，一颗心跳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