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节(2 / 2)

“还有一板比利时巧克力。”

英格拉姆立刻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已经拆开的巧克力来,开抽屉关抽屉的间隙里,李文森瞅到他抽屉里满满都是各式各样的定制香水,夕阳下正是灯红酒绿,晃人眼睛。

英格拉姆把淡金色及肩长发撩到耳后,将半融化状态的巧克力从包装纸里剖出来,切下一小块挑在刀尖,凑到她嘴边:

“张嘴。”

李文森:“……”

“乔伊会这么对你吗?”

细细的银骨刀上叉着黑色巧克力,他撑着下巴,又问了一遍:

“你爱他吗,文森?”

……

窗外是枯枝斜阳,流水远山。

李文森伸手把巧克力摘了下来,馥郁而浓稠的香气在口腔里化开,不像一颗糖,倒像一个吻。

许久,久巧克力的味道在她味蕾中一点一点消散,久到那些山重水复的兜转都延生成直线,她才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那样清冽,仿佛冬天的池水里落下的一片落叶。

“嗯。”

她轻声说,语气里没有一点犹疑与不肯定:

“我爱他。”

……

一盏一盏的老式路灯在她身后连成不会散去的细线,远处不存在的大海,波涛拍击海浪,昼夜不休。

她仍是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尽管这是个秘密,是一句她说给自己听的情话,是秋天沉在水潭里的青荇,冬天枯萎,来年春天也不会发芽。

……

英格拉姆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那你们真的会结婚吗?”

“不会。”

这回也回答地相当肯定。

英格拉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是白羊座的。”

“……”

“你知道吗,太阳落在黄道十二宫的日期是在公元前七世纪时定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千年,地球对太阳的位置早已改变,到现在,所有的星座日期都应该推往后推25.5天。”

李文森抿了一口咖啡,笑眯眯地说:

“于是我就成了双鱼座。”

“……这和你不能嫁给乔伊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

她微微弯起眼眸:

“八年前我去过一次希腊,遇到一个玩塔罗牌的吉普赛女人,她说我活不过今年冬天。”

英格拉姆:“……塔罗牌占卜师和星座有什么关系?”

“都是算命的咯。”

“……”

“所以我还是别祸害他了。”

她站起来,笑意宛然的眸子里仿佛蒙了一层雾气,看不清她此刻是玩笑还是正经:

“结婚的事,等我活过这个冬天再说吧。”

……

李文森离开的时候,英格拉姆仍端着那杯咖啡,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她站起来,他就像没看到,她打开门,他也恍若未觉。

毕竟还是一个大男孩,难过总是表现在脸上。

只是,就当她顺着这条落满树叶的小径,即将踏出医院时,她身后的窗子忽然“砰”地一下打开了。

她蓦地回过头。

就看见英格拉姆半边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在七楼拼命朝她挥着手,年轻的脸上笑容那样灿烂,正是心事豁然开朗,阴霾散尽的模样。

“我不会放弃的!”

他淡金色的及肩长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双手比做喇叭状,隔着一丛秋天的月季,隔着几株盆栽的小丝瓜,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生怕她听不见似的大声说:

“你听见了吗李文森?我——不——会——放——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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