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完这个问题后,冷秦怔了一下,刚才还是满脸漫不经心的厌倦,现在倒是黑眸微沉,眉头稍拢,若有所思。
他想了半天,挺认真地说:“其实你这个问题是有问题的。”
我捂嘴笑起来:“老师……你这个回答也不是回答啊。”
他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抬头看我:“我给你的那本书可没这些东西,我猜你不只是看了我那本书吧?”
我耸耸肩:“你不是说历史是有心记下来的吗?我就听老师话,有心看了一些也记了些。”
他眸光忽地烁亮,嘴角微微牵起,似乎表示满意——但这表情,却拨得我心弦一颤。
他交叉双手支在胸前,伸长两腿,缓缓道来:“其实你说的只有一小部分是符合真实的,大部分还是出于后人杜撰……历史上的施妺喜是夏桀的孽嬖不错,夏桀耽其美色也对,下场凄惨也容易推测,但至于其他,大体是人们对亡国宠妾的一种惯有理解和猜测。中国历史书对女人的评价往往以母仪、贤明、仁智、贞顺和节义来评判,施妺喜既傍身于一个贪恋美色的君王,又独得专宠,想必名声不会太好……但我想,生在一个封建世袭的男权社会里,她也未必能有太多选择,所以我比较认同的是,她虽被视为红颜祸水第一例证,却仍然是个悲剧性的人物。”
他洋洋洒洒说一堆,我心思却没在那里,而是在他跟前来回晃跶,挺不老实的。
“哦……老师说得有道理喔……可我还有个问题呢……”
他似乎饶有兴趣了,两眼跟着我左右晃,唇弧陡弯:“看来你这看了不少也记了不少啊……”
“那是……”我继续转眼珠,忽然,“一不小心”就被他的大长腿给绊倒了,哎呦一声,往前一扑,扑到他身上去。
他明显没想到我会那么结实地往他身上扑,一点儿防备没有,也在我撞到他身上的一刻发出哼咛——那摇椅也跟着往后弯过去,一压一翘,我俩往外扬,又摆回来——他在下,我在上,荡悠悠呀荡悠悠——他欲挣扎,但手臂却被我压在下面很吃亏——我则趁机贴紧他胸膛,深吸一口气——他那些淡淡浅浅的独特香气!
他穿白色衬衫,干净整洁,我才注意到,他把衬衫最上的一颗扣子也扣紧于颈——越禁越诱——下巴青光,微微散着热气,脖中可见喉结滑动——他吞咽口水?
不,是他说话了,声音挺低也挺急:“施妺喜,你快起来……”
说罢,他往外推我,可我脚下却使劲儿一蹬地,压紧他,也推着摇椅,摇椅又打了个摆,他越扭,我贴得越紧,夏末的季节,他两管薄长西裤里的凸物正抵在我裙子褶子里,我刻意扭了扭腰。
我够不到他耳朵,只能用额头蹭他脖子,软绵绵——“……是你绊倒我的,又不是我扑倒你……我起不来……”
他浑身一僵,抽出手来推开我:“施妺喜,你别闹……”
我却双手一搭,勾住他脖子,把脸往他脖窝里埋——“老师……我还有个问题……你觉得眼前这个施妺喜怎么样啊,她算红颜祸水吗?”
我仰起脸,轻触到他下巴——胡渣微微刮着我的唇——
——冷老师,我……我可不可以亲你啊……
啊好害羞!我趴在他胸口,不敢再看他!
“施妺喜!”他一抖,厉声低吼,用了力,把我整个人从他身上硬生生扒下去,扒不下去,我还挂在他膝盖上呢,他也使不上劲儿,挣扎吃力,那椅子来来回回地摇晃着我们两个。
我俩正掰扯呢,他忽然目光转向门口,来了一句:“施首长!”
爷爷?
我一惊,直接跳离了他,再一回头看门口——哪有什么首长!
靠,我被骗了!
我指着他生气了:“哎哎,你个老师怎么也撒谎,不地道啊!”
而这时,冷秦已经从摇椅站起来,脸色微红,正整理衬衫,听我指责他,他更恼了,狠狠瞪我:“施妺喜,你要不要脸?”
我一跺脚,也红了脸颊,义正言辞——
“要你不要脸!”
他没料到我有这副赖皮相,直接掉头往门外走,我这次没上前纠缠,而是说了一句话——果然,说完这句话——他立在门口不动了——一分钟后,他又掉过头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