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喃欲走的脚步又顿住了。
这个辅导员也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一下子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温喃。
——
上学期,他们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个大三的同学因为家庭变故等原因堆叠起来,最后的精神支柱被压垮了,从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学校连夜开展心理疏导,那个辅导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她的家庭情况,知道她父亲早早就去世了,竟然要她在大家面前讲出自己走出阴影的故事,让大家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温喃当时就火了。
她甚至在怀疑这位辅导员是怎么面试进的学校,不会是走的后门吧?
还说自己学过心理,这难道不是当众剖开她的伤口形成二次伤害吗?
“不可能,我做不到。”
“温喃啊,我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网上有千个万个类似的事情讲给他们听,也不如身边人的亲身经历震撼人心啊。”
温喃想要是当场把他打一顿是不是更加“震撼人心”?
那天温喃火上心头,说什么都是一时最快,具体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然后夺门而出。
...
“后来他就过来了。”
他继续和温喃转述。
“他黑着一张脸走到我办公桌前,我好歹也算是他的老师,他那副表情当然让我有些不爽,还没开口说话呢,他就抢在我前面开口了。”
“该说不说这小子是真的拽,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你别欺负人小姑娘,我的经历也挺丰富的,要不你让我去讲得了?’他的语气可比我这个阴阳怪气多了...”
“平时也没见他管谁的闲事啊,我看他啊,可能早就喜欢你了。”
...
温喃走出办公室后,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刚刚听到的故事。
辅导员模仿的语气,很贴近顾决的性子,温喃想不信都难。
原来那晚他想说的是这样一回事。
原来他早就替自己出过气。
可是这些,她都不知道。
温喃拿出手机来,打开微信,戳进和他的对话框,组织了好几遍措辞,打字删了又删,最后莫名地打了一句:
[温喃:你还在淮市吗?]
发出去两分钟,毫无动静,温喃想撤回也撤回不了了。
救命啊,她这样是不是太直接了一点?毕竟那天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没有任何转圜的话语,就直接问人家这样的话,她自己静下来后都觉得奇怪。
顾决也没有回复她,估计也觉得她有病吧。
温喃走回寝室后,都没有收到顾决的回复。
“温喃,谢昊成明天过生日,请我们明天晚上一起玩,他让我转告给你,你去不去?”
“谢昊成是谁?”
温喃手上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谢昊成啊,你都不记得了,你俩还加了微信的。”
“我不爱备注,可能还真不记得了。”
“我们和他认识,是在苗苗的生日上,她不是请了那个谢昊成吗,那人是个玩得开的,那桌上就我俩他不认识,他就要了我们的微信,然后我和他喝酒还把他给喝趴下了...”
“后来我跟他不就熟了吗,他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家教的兼职,本来缺两人,我还想叫你一起的,结果你时间错不开,就算了,后来为了感谢我还请他吃饭来着,你不也在场吗?你这就给忘了。”
温喃停下手上的动作,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人。
“可是我跟他也不熟啊,他叫我应该就是客气吧?我不想去,就说自己有事得了...”
温喃面对不熟的人比较封闭,怕是去了也是局促地坐在那里,玩不开。
“你得去啊,这谢昊成的生日肯定会请挺多人的,你好歹也去多认识点人吧,既然顾弟弟已经是过去式了,那咱得向前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温喃听着黄月月的话,走了神。
谢昊成...
xhc?
这么巧?
温喃拿出手机,翻到顾决那条朋友圈,又看了一遍那条评论,心里有了个答案,谢昊成和顾决认识。
可是,他们认识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儿吧,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她发现自己也真是奇奇怪怪的,自己那天那样拒绝了他,现在却连他交际圈的蛛丝马迹都这么上心,她是不是生错了性别啊,这该拿的是追妻火葬场男主剧本吧。
“温喃,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温喃手一晃,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去。
“啊,你说了什么?”
“我说让你跟我一起去谢昊成的生日...”
“不去。”
话音刚落,温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说来也是巧,这个谢昊成正好给她发消息了。
这还是他给自己发的第一条消息,聊天背景空空的。
[xhc:温喃,你明天和月月一起来吧,我过生日,请你们吃饭。]
这个谢昊成确实是自来熟,她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这语气倒是很自然。
黄月月也瞟见了她的屏幕,笑了一声:“看吧,人家都亲自请你了,你不好不去吧?”
温喃把手机屏幕收起来,不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