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忍不了他肉麻兮兮的语气,终于一口咬在了那双桎梏他的手上,发狠了的力道,那钳子似的手终于松了松。
等蒋宁吃痛收手后,他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但又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还是蒋宁反应迅速,扶稳了他。
“小心。”
“别碰我!”
唐颂一把甩开蒋宁的手,出乎意料得好甩。
“蒋宁,你今天的话我就当做没听到过,你顾好你自己的仕途,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以后也别让我见着你,不然别怪我不顾情面了。”
唐颂说完,就想离开。
但从外面进来的人,又叫他愣在了原地,脚像是生了根似的,迈不出去。
“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
蒋宁很是自得。
“他……”唐颂伸出手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同样的容貌,身形高度,就连服装发饰都丝毫不差,现在能肉眼看出不同的,也就两人眸子里的神情不同。
一个满目惊骇,一个坦然自若。
“他会代替你回宫去,你就留在这陪我好不好?”
“不好!蒋宁,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变态,脑子有病!我宫里现在还有很多神医,我把他们叫来给你治病。”他边说,边往门口走:“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保护我,你不能……”
但蒋宁准备了那么久,哪会让他跑掉。一个眼神,另一个“宇文逸”就直接出手,敲在了唐颂的后颈上。
蒋宁顺势揽过倒下来的唐颂。
“记得别露馅,做什么都要不动声色,还有,你的身体应该十分十分虚弱,别忘了吃药维持你的假脉,”
“宇文逸”点点头,下一秒,他的神态便与唐颂如出一辙,或者说,他比唐颂更像是原版的宇文逸。
唐颂醒过来时,周遭很亮,荧荧的夜明珠与烛火宫灯将整个封闭的环境都照得透亮,他掀开薄纱珠帘下床,赤着脚踏在厚厚的毛毯上,脚上的触感十分柔软,环顾四周,一片奢华景象。
雕琢细致的金丝楠木桌上放了香炉,缭绕的香气腾腾升起,浸入鼻尖时,带有令人迷幻的味道。
这个密室的摆设,比他的天寄宫还要精贵华美。
就连这周围的墙都被玉石覆盖,偌大的夜明珠不要钱似的悬挂在顶,镂空的宫灯上镶嵌的宝石随便一颗都是价值斐然,除去这些,床上的薄纱,地上的毛毯,无一不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蒋宁这是抢劫国库了吗?】
【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不过他现在做了将军,打过仗,收缴过财物,有钱也是正常。】
【也是哦。】
唐颂走了一圈,越加肯定这就是一个铁笼,只是不知道这笼子的门在哪里,钥匙又是什么,他自己又该怎么逃出这个固若金汤的笼子。
不知道多久过去,唐颂才隐约听见了脚步声,他循声望去,正好与进来的蒋宁对视。
后者手上拿着食盒。
唐颂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但他的余光却依旧时刻关注着蒋宁的动静。
蒋宁十分自信,肆无忌惮得将手放在一块凸起的玉石上,被他打开的石门又重新阖上。
最开始的那一眼,叫唐颂见到了外面层叠的楼梯,他猜测这应该是个地下密室,就是因为在地底下,所以一点儿都透不进光,这里才要布满那么多的夜明珠与宫灯。
“阿逸。”蒋宁走上前来,将食盒放在桌上,“过来吃些东西吧,你身体不好,要是再饿一下的话,身体会撑不住。”
唐颂本来就没想不吃东西,他从来就不会和吃的过不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这个世界连傅冬心都还没见上一面啊啊啊啊啊啊!
蒋宁带来的都是唐颂爱吃的,又不会对他身体不利的食物,食物的香味混合了熏香,融合出一种更加沁人的香气来。
只不过在色香俱全的珍馐之前,那碗黑色的药汁就格外夺人眼目了。
“这是萧四从宫里送出来的,应该就是你平时在吃的药。”
唐颂:“……”
他以为没了宇文捷,就不会有人逼迫他吃药了,哪想到这蒋宁还颇得宇文捷的真传。
唐颂看见药后就没了说话的**,但蒋宁以为他是恨自己,不想与自己说话。
“阿逸,我知道这么关着你不好,你放心,等我去了边城,我就把你一起带去,现在这燕京各色人物的眼线太多了,不把你藏得严实点会多生事端。”
“蒋宁,我知道你从小与蒋澜的关系不好,许多她喜欢的东西你都要争抢一番……”唐颂最厌烦的就是没有自由,他企图让蒋宁清醒一些,能够放了他。
“不是!”蒋宁很是激动地打断了他,声音有些响:“我承认,一开始邀你出来是存了气蒋澜的心思,但我确实也不想你和蒋澜在一起!”
吼完后,他冷静了一下,冲唐颂说了句抱歉后又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都是真心的,也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只能与我在一起。”
典型的强盗心思。
短时间来看,是不可能逆转他的想法了。
唐颂安静下来,开始拿起筷子吃东西。
蒋宁见他乖巧的样子,心情多云转晴,时不时就给他夹菜,虽然唐颂假装没看见不存在。
吃了饭,蒋宁收拾了残羹后离开:“阿逸你忍忍,最近边城那边的小部落很不安分,皇上很快会派我过去的。”
唐颂躺回了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上,转身背对着蒋宁,不过是从小点的囚笼换一个大了点的有限空间,本质都一样。
粉黑色搭配的诡异宫殿里。
傅冬生坐着宽大的椅榻,高高在上,没了小时候软嫩嫩的模样,轮廓硬朗,半点无千凤国皇子该有的娇俏柔媚的样子,就连声音,都是正常男子的厚重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