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差手上东西太多,没拿稳,哗啦一声全掉地上。程迦帮忙捡,有个信封上写着一个“ye”字,后边跟着“航海士”的头衔。
信封遮住一大半,她看着那个“ye”,顿了顿,随后把一摞信收好交还给信差。
信差送信去了。
程迦抬起手中的手表,对着太阳的方向,用他教过她的方法,找啊找。
回头,她看见了北方。
于是她往北方走。
程迦来到船尾的栏杆边,坐在甲板上,双脚伸出栏杆。蓝色的海水在脚底翻滚。
她点了根烟,在阳光下拆开那封信,先看到尼玛和麦朵的照片,两人拉着手看着镜头,麦朵笑得甜甜的,尼玛有些害羞。
她把烟含在嘴里,从信封里拿出信纸,尼玛学汉字不久,字写得歪歪扭扭,比小学生还难看:
“x+姐,你最近过的好吗!
你走后,电话打不tong,我们dou找不到你。但报纸上总有你的消息,胡杨哥说你在更高的地方保护动物。我不dong他的意思。我们看了你的《jing鱼弯》,真bang。我们找了好久,找到这个地zhi。姐,我们dou很想你,也很想七哥。
对了,我和麦朵表白了。不对,是她xiao得我xi欢她,她说她也xi欢我。
达瓦姐和xue非记者在一起了……”
程迦把信看完,装进口袋。
她点了点烟灰,继续看报纸。报纸是船长订的,每个船员都能定期收到自己国家的报纸。
她拢了拢裹在身上的毛毯,随意翻看,意外看到一则传记:
《达杰保护站·传承》
撰稿人是薛非。
她定了几秒,风吹着纸张飞舞。她手指夹着烟,抚平被风吹起的报纸。
文章讲述保护站一代又一代的故事,讲去年最大的盗猎团伙黑狐被击溃,头目被捕;讲保护站终于引进和南非克鲁格一样的现场证据搜集小组;还讲保护站队员们生活工作中的小故事。
贴了张全员站在保护站门口的照片,每个人都站得笔直,表情平静,不悲不喜。
德吉站在最中间。
那个熟悉的地方,她再没回去。她断了和那里的一切联系。
文章说,“……德吉是队里的老大。队员们相继牺牲,保护站风风雨雨过去,德吉仍带领一代又一代的队员坚守着,到最后风轻云淡,洗尽铅华,将大队长的身份交给下一个人……”
程迦目光下落,薛非在后边写了一行字,加黑:
“致敬那些最平凡的大地守护者,愿他们在这片土地,安息:
白杨
陈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