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期一到,她越发变得惶恐不安。她一边担忧凑不到钱赔给纪孝行,一边又祈祷男人忘记这件事。毕竟对于纪孝行这种有钱人来说九万真的只是九牛一毛,都不够人家买件衣服。
那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时不时将手机掏出来看看,就怕纪孝行给她来电话。她甚至连应付纪孝行的说辞都已经想好了。
如果他打电话来催款,她就直接告诉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他要她这条贱命,就拿去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死乞白赖,看他能怎么办!
结果那天从早到晚她的手机都很安静,纪孝行根本没给她来电话。她隐隐有些小兴奋,她估摸着那人肯定已经将这事儿给忘了。毕竟大boss日理万机哪里记得到她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当天夜里路长宁躺在床上,她都觉着这一切似乎不太真实。债主居然没有讨债。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每个星期的星期天是她雷打不动去医院看哥哥的日子。
三年前那场严重的车祸,不单她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哥哥更是成了植物人终年躺在医院里。她自小无父无母,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即使医生不止一次告诉她哥哥苏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不愿放弃哪怕是一丝的希望。
哥哥每个月的医疗费十分昂贵,她每个月的工资除了房租和自己日常开销,其余的都投进去了。这几年她的日子自然过得拧巴又拮据。很多时候给自己添件衣服她都要纠结犹豫好久。
相熟的医生和护士看她这样艰难,都明里暗里让她停掉仪器,毕竟哥哥复苏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但她硬是咬着牙扛了这么久。
大笔大笔的钱砸进去这个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流淌,哥哥的生命体征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她在漫长的等待中日渐绝望,日复一日煎熬。
路长宁一大早就出门了。她和岑静调了班,每周的这一天她都要心无旁骛陪着哥哥。
骑着小毛驴到达医院,一些早班的医生和护士才堪堪上班。其中不乏一些相熟的。
她笑着和他们问好。
她先去了哥哥的主治医生宋轶澄的办公室。
宋医生值得早班,她到的时候,他刚好去查房了。
她坐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宋医生就回来了。
看到年轻的男人从外面走进办公室,路长宁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早啊,宋医生。”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路小姐每次都这么早。”
两人其实已经很熟了,但称呼上依旧没什么改变。
“我哥哥这周的情况怎么样?”
“总体还是老样子。”宋轶澄俯身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报告递给路长宁,“但是有些数据有变化。”
路长宁一听忙不迭抬头看他,眼里隐隐有些期待,“怎么了?”
报告上是一连串复杂深奥的数据,她一点都看不懂。
宋轶澄委实不愿打破她的期待,但也只能实话实说:“病人的脑组织剧烈受损,如今已经日渐消亡,路小姐要有心理准备。”
路长宁眼里的光芒骤然消失,只觉全身发凉,手脚冰冷,“宋医生的意思是我哥哥不但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还有可能就此死去?”
“是的。”宋轶澄点头。
简洁的两个字落在她耳里,更砸在她心里。
她满心的期待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猝不及防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寒意遍及全身。
她这么苦,这么煎熬,日复一日的坚持,就是为了有一天看到哥哥醒过来。可如今宋医生居然告诉她哥哥很有可能就此死去。这让她一时之间如何接受得了。
她脸色发白,牙齿打颤,“我知道了宋医生,谢谢你!”
宋轶澄看她这个样子心下有些不忍,想开口,但却发现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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