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9、同床共枕</h1>
“哼,可能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吧!”庄小蝶含糊的说着,紧接着又想起什么,“对了,有空能给我几张以前的照片吗?就是生活照!”有些心虚的提醒着,想起那一叠艳照,眼睑低垂,莫名的脸发烧,好像照片上真的是自己。
“生活照?那个好办!下次我来给你带过来!”赫冰随口答应,然后又觉得不妥:“不对,我每次来都是有人受伤,还不如叫洛少直接给你!”
提起这个名字,心中更觉得渗得慌,说不定,韩天洛一会儿就会回来,对她一顿严刑拷打,询问为什么她能躲开距离那么远的射击,说不定以为凶手就和她有关,想象便不寒而栗。
看到她满脸阴寒的样子,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别想太多,其实有时候,他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面对事物所作出的相对反应也会有很大的差别!”
他模棱两可的话让庄小蝶有些无所适从,韩天洛?和普通人一样?她怎么没看出,当她正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赫冰已经准备起身离开。
“多休息几天,这几天不要让伤口沾水,也不要干过重的活,肩头虽然没有被子弹洞穿,但是被子弹擦过去,肌肉和比表面皮肤恢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自己多斟酌斟酌,凡事配合一点,这样,日子才会好过些!”赫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人。
今天真的是累坏了,她拖着疲惫的双脚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稍稍发红,穿着蕾丝睡衣的一只胳膊袖子被剪开,露出包扎的白色纱布,中间渗出点血红,受伤,这是第几次受伤她都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觉得,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砰!”门被推开了,韩天洛手里提着自己的西装从外面走进来,略显凌乱的头发,难看的脸色,随意将自己的西装扔到一边的沙发上,便开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从锁骨处第一颗纽扣开始,快速的,一颗一颗解开。
庄小蝶被吓呆了,她忽然大喊一声:“你干什么!”然后便走上前去抓住他解扣子的手,不许他动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竟然喝酒了!
她的一声大吼使他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便敞开胸怀,索性将身上的衬衣也扔到了一边,抓住她的双手,一双深色的瞳眸定定的望着她,咬牙切齿的说:“怎么?我在尽我做丈夫的义务,不行吗?”
她急忙挣脱自己的双手,脸一红,“我们还没有结婚,怎么能说是夫妻,再说了!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为什么要……要那个什么……”
“不爱?没结婚?谁说没结婚不相爱就不能上床?”韩天洛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直逼得她没有退路,被床边绊倒,顺势被他推到在床上,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他狠狠的压在她身上,结实的胸肌就在她的上方,一起一伏,而他的目光,有些迷离的盯着她的双眼。
他真的是喝醉了,庄小蝶奋力的想要推开他,去没能成功,只好别过脸去,不甘心的说:“至少现在不行,除非我喜欢上你,否则,我现在就算会咬舌自尽也绝不会同意!”
“是吗?那我就试试!”他忽然开始快速的用手去解她的衣服,她拼死挣扎着,痛苦的皱眉,五官凝聚在一起,浑身肌肉紧缩,如临大敌,紧接着,她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
他愣住了,收回手,掰开她的嘴巴,那口中已满是鲜血,心中多了一丝不忍,眯起眼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好!很好!”
光是他邪恶的眼神都让她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刚才狠心咬了自己舌头一口,很痛,所以,改成咬嘴唇,谁知一紧张,咬破了一大块,疼痛都变成了麻木,禁不住想要嚎叫,却因为眼前的现状而忍住了!
看她隐忍的模样,他没有笑出来,却在心里对她有了莫名的看法,从她身上翻身而下,改为拥着她,任由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看他突然从暴躁变成了安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小心翼翼的轻唤:“喂!喂!”
“借你的床睡一晚,闭嘴!”他冷冷的开口,眼睛却没有睁开,另一只空着的手拉灭了台灯,接着,一切恢复了寂静。
虽然他仍然一副霸道的气势,但实际上,身体却只占据了床的三分之一,侧着睡的他面朝着她,胳膊拦在她的脖颈处,轻微的呼吸声打在她的耳垂,让她感觉毛毛的,随时好像要触电着火似得。
她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动弹,生怕惹火了这个沉睡的怪兽,刚开始浑身戒备,然后便是困乏,昨晚的枪击仍然没有让她从胆战心惊中回过神来,索性把脑袋伸进他的下巴下面,眼皮不住的打架,再也抵抗不了瞌睡的诱惑,沉沉的睡去。
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他在黑夜中猛的睁开双眼,静静的审视着她,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又闭上了双眼。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几乎以为自己是被梦魇住了,浑身酸痛,只是晚上莫名的,感觉身体可以靠在一块软绵绵的东西身上,很特别的安全感,她睁开眼睛,看到空落落的床边,心下的石头落了地,还好,他已经离开了,不知道这家伙又犯什么神经,居然突然和她纠缠,难道是那晚自己身手敏捷,引起了他的怀疑?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问?
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声让她不得不优先考虑其他的问题,穿上衣服走出门去,看到门口的地上已经放好了打扫卫生的工具,有扫帚,拖把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擦洗工具,心中一阵黯然,好,感情这是把人当丫鬟使,心中莫名的起了几分怒火,刚刚对他燃起的一点好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她“蹬蹬蹬”的走下楼,却看到一幕奇怪的画面,这个画面让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驻留在楼梯的下方。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警服的漂亮女人,干练的警服令她看起来十分吸引人眼球,那张美丽的丹凤眼透着精明,只是,此刻,她犀利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韩天洛身上,坐在沙发上的韩天洛背对着楼梯,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别以为你打着法律的擦边球就不会有人知道,早晚会东窗事发,死无葬身之地!”她句句带血的开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碍于一身警服,只怕此刻,她已经掏出枪给了他一击。
他不语,半响,缓缓的开口:“你来就是为了要警告我这些吗?那谢谢,你可以走了!”
她气恼,轻咬着下唇,努力的扼制着自己的情绪:“韩天洛,我想要说的是,聂启华死的时候你也在场,虽然其中一颗子弹对准了你,但也无法为你遮掩,聂先生的遗嘱里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你,而你好端端的坐在这,对他的死只是一笑而过!你可以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她美丽的脸庞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苍白,双手插在裤兜里,保持着自己站立的姿势,冷眼望着他。
“难道所有的遗产继承人都要是躺在棺材里吗?警察小姐!”很意外的,韩天洛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却是打起了迷糊。
他越是这个样子,越让女人生气,她别致的警服随着身体颤抖着,终于禁不住怒吼到:“韩天洛,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子,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为了你而奋斗着,当我终于穿上这身警服的时候,你却沦落到了黑暗的最深处,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她的嘶吼,他依然无动于衷,终于,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我们处在是黑白分明两条道上,请你千万不要混为一谈,你的话问完了,不送!”
庄小蝶远远的站着,却能明显的感到他的不忍,他对她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只怕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而这个女人,就像吵架的小情侣在叫嚣,尽管,这样的场景在街上经常可以看到,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她是警察,他是贼!
庄小蝶出人意料的重重出了一口气,凑近他,轻轻说了一句话,他的脸色徒然一变,正欲开口,她已经快步离开了他的视线,消失在门口。
庄小蝶正在歪着脑袋猜测他们说了什么,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看够了吗?看够就去做饭!”
“做饭?我?不是有茉莉吗?还有厨子,干嘛让我做饭?!”庄小蝶被吓了一跳,却佯装淡定的走了下来。
他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她:“难道我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偷听我和别人的谈话吗?”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百万,重要的一百万,如果再迟下去,恐怕林静又要走上轻生的道路了,于是,下巴一扬,正要说话,却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对,深吸一口气,换成是殷勤,凑到他身边,“那我那一百万呢?今天能给我吗?”
“不能!”他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别过脸去,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便要离开,却被她挡了道。
“为什么不能?你答应了我的!”她不肯放手,不依不饶,今天是铁了心得索要那一百万。
“因为你不听话,没有按照我说的做!”他不予理会,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一大早上就被女人来质问,现在,又来了一个,不耐烦的推开她。
“我听话,从现在起,我一定听话!”说完这些话,她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千遍,什么时候,她要沦落为向人讨好的布娃娃。
他顿了一下,停下脚步:“等下给你,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想起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拔腿朝外走去,“先把饭做好,等我回来吃饭!”
她一脸懊恼,随即想到那大把的钞票,便不再计较这些得失,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等一百万到手,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离开,这个地方,太复杂,绝不是她可以应对的,至于韩天洛,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自己,还是在没有坠入太深的时候及时抽身离开为妙。
本以为炒菜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再说,自己呆在这个石头都能变成金子的地方,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她却在厨房里整整折腾了一上午,直到十点钟,韩天洛回来,看到桌上那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眉头微蹙,一双眼睛,几乎要杀人。
“看来你真是大小姐,什么都不会!”他冷冷的嘲讽道。
“我这是第一次,以后当然会做好的!”她争辩到,却觉得此刻自己像个刚刚过门的小媳妇,唯恐别人说自己的不是,于是,脸一红,低头拿起筷子,挑了一块鱼肉,很快,又吐了出来。
“哼!”他冷哼一声,不知是在嘲笑她,还是觉得可笑,说道:“你的厨艺和你的人一样,不堪入目!”
他的话让她心中咯噔一声,气恼的站起来,大喊道:“谁说我一无是处!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他停下脚步,又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你是想说和倪安安不一样吗?还是自己因为失忆便脱胎换骨了?”
她心中一沉,一语双关,什么叫和倪安安不一样,难道他在怀疑自己,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随你怎么想!不过是棋子与棋盘的关系,何必太较真!”
韩天洛眯起眼睛,肃杀之气顿起,几步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的捏着,“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看得越透彻的人,死得越快!”
她直视着他的双眼,因为疼痛,不得不低头,推开他的钳制,他松开手,大步的走了出去!
韩天洛坐到车上,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沉声道:“黑三,现在就去给办一件事情,谁也不许知道,若是走露了风声,你第一个就得死!”
电话的那边连忙称是,他这才慢慢的说道:“偷偷的去追查一个叫倪安安的女人,资料我随后叫钟离传给你,记住,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老大,倪安安不是,不是在您身边吗?”电话那边不解。
“叫你去查就去查,除了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寻找另外一个倪安安!”
在赫冰到来的时候,庄小蝶仍然在收拾房间,最近别说是小雅,就是茉莉也没有见到,所有的家务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虽然韩天洛没有说什么,但是她不想为自己再添堵,所以,担任女佣的工作之后,技术也越来越娴熟。
“呃,洛少最近很忙……”赫冰放下药箱子,打开里面的装备,开始做出一副三好医生的姿势。
庄小蝶放下手中的拖把,顺便挽起袖子在已经擦得贼亮的玻璃上面胡乱抹了几下,然后浑身脏兮兮的坐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都是虐待狂!伤病患总有一天会积劳成疾,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筹码来对抗倪振东!”
她的话让他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话来,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能露出肩膀的背心式上衣,外面披上个浅色小披肩,看到那些药水,急忙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显然,这个时候才能给自己坐下休息找个很好的理由。
“有人来给我送东西吗?”她迫不及待的问,知道赫冰只是韩天洛的私人医生,钟离才是为他办事的第一号人选,但是送钱这么小的事,随便一个手下便能做到。
“东西?什么东西?”赫冰随口问道,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得,“哦,洛少交代等会儿上完药由我送你过去!”
“真的?!”她很惊讶,心中却是激动的不得了,几天过去了,林静和沫沫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虽然和她们相处不到两天时间,心底却将她们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
“不是说了不让干重活,怎么还要你打扫卫生?这个洛少,最近真是忙昏头了……”赫冰小声嗫嚅着,终于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这才抬起头,看着欣喜若狂的她,不明白,倪振东的女儿为什么会直接称呼自己爹的名字,更不明白,倪安安什么时候会为了一百万而折腰,做着辛苦的家务还乐得其所,一个小野兽被驯服也许需要一段时间,那么,一个桀骜不驯,并且人脉甚广的交际花怎么会轻易的低头?
看着赫冰满脸的狐疑,庄小蝶收起自己表现太过明显的动作,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和后背,“如果我不做家务的话可能就没饭吃,那比要我的命更加严重!”想起那些只有苹果吃的日子,胃里就莫名的泛酸。
赫冰满脸黑线,感情这个女人是怕被饿肚子,不过,表面现象自然不能轻易的打消他心中的狐疑,眼前的倪安安,有点奇怪。
“早上来了个女警察,是他什么人?旧情人?还是?”她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着赫冰询问起来,虽然,她更关心那一百万在哪里。
“女警察?”赫冰疑惑,随即满眼的释然,似乎明白了她说的是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那是他的私事!”孟媛之来了?她找韩天洛做什么?
她还想追问,随即想到韩天洛那充满阴狠的目光,悄悄咽了一口吐沫,算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那钱呢?”
“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
“去哪?”她转身上楼,却又想起什么,转身问道。
“一百万难道你准备放在枕头边?出去送给谁也好,还是买什么贵重物品也行,我送你过去,今天,我负责你的安全。”赫冰从沙发上站起来,盖上药箱的盖子,整理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一看便知,他也是个十分好干净的洁癖之人。
想想赫冰的话也没有错,而且由他送自己去,总比其他人的好,那个跟韩天洛一样冷冰冰的钟离?还是随便哪个黑衣人,都会弄得她莫名的有压力,所以,大步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坐在床边琢磨着给林静带些什么去,这才发现,自己除了一些价格不菲的衣服,一无所有,摸摸脖子,项链,樱花项链,也许是唯一能证明自己东西,现在也丢了,眉头紧皱,一些凌乱的画面在脑海里中闪过,很快的飞逝,却又不见了踪迹。
画面中,烈日当头,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提着枪和她面对面站着,随后,将什么东西递到她手中,阳光,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也让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是隐约觉得,对他有种莫名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