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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歌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面,黑色的四孔扣,光泽如新,如同他任何时候给人的感觉,永远优雅内敛、沉稳冷漠、精神奕奕。
可,谁又知道,他已经是连加四天班、一个通宵未睡。
“伍君飏,以后,再也不要对我说,不见不散。”
伍君飏沉默着盯着她,良久之后,扣在她脑勺的手和腰间的大掌同时用力,将她摁入怀,她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里,点起一丝丝的酥麻。
夜歌,见与不见,是你的选择,说与不说,是我的决定。
他也不是一点不怨一点不气的,向来守时遵约的他何曾有人敢让他等候?高高在上的心性几时为人放低到如此?独自坐在餐厅等她的时候,从起初的焦灼到隐隐的担忧,再到最后心平气和的守候,是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转变。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他固执的坚信她一定会出现,一定会。
他不信任何人,有时连自己都不信,可,等待她的时候,他信她,前所未有的信任一个人。
也想过等她来后,一定要好好拿出‘君少’的架子,训完之后再问问关于江一嘉那号人物。
可当她的身影真的出现他眼底的时候,他的心,忽的就软了。
夜歌,我曾假想过你会用什么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悲伤的?痛苦的?泪眼婆娑的?还是怯懦的?或者理所当然、淡漠冷清的?
哪些设想里,独独没有你出现时的姿态。
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纯净、安宁,静雅的脸上读不出昨日的一丝一毫忧伤。
夜歌,原来,你的忧伤早被完美的封藏,完美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你可知,你的完美,在一瞬间将我的坚毅和冷漠冲击的溃不成军。
看着她向他走来,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小小的她,忧伤的她,他不舍再为难她半分。
夜歌,那一刻,我终于懂了那句话:人最软弱的地方是什么?是——不舍。
大约,他上辈子真是欠了她什么……
“好饿”
“好饿”
同时,两人都低低的出声,仿佛是为了应景似地,两人的肚子同时咕咕直叫,一点没顾忌两人倾国倾城的优雅和淑静。
“呵……”
顾夜歌微微尴尬的动了动身子,从他松了些力道的臂弯里坐直了身子,扫了眼两人亲密的姿势,“真要这么吃?”
“你还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喂我,要么我喂你。”
顾夜歌嘴角抽动了几下,“你的选择题从来都有让人消化不良的功效。”
“友情提示下,我也有让人迅速消化的功能。”
顾夜歌淡定的直接忽略掉他暧.昧而挑逗的话,昨晚没吃饭的她,真的很饿,而他,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晨曦再升高了些,将整个餐桌都拢在清阳下,透过墨绿色窗户的阳光已经柔和的不像话,有些昏绿,却挡不住其中的明媚。
伍君飏和顾夜歌的影子被淡淡的投在地上,叠着,依着,偶有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肩膀,带起缕缕的薄荷清香。
餐毕,顾夜歌捋捋小肚子,轻声道,“走吧”。
“嗯”
两人站起身,伍君飏动作自然的牵起顾夜歌的手朝门口走,他的掌心清晰的感觉到她挣扎的力道。
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一个男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束用九十九朵香槟玫瑰扎成的精致花束。
伍君飏浅笑着放开顾夜歌,双手拿起那束玫瑰送到她的面前,脸上竟有些微微的发红,平素自信睿凌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不好意思。
“第一次,收下?”
顾夜歌莫名的勾了勾嘴角,若非亲眼见识,她真是不信这是在伍君飏脸上能出现的表情,不由得想逗他。
“你的语气一点儿都听不出是在征询我的意见,用的是肯定句。”
伍君飏眸光闪了闪,“收下吗?”
顾夜歌挑着精致的眉梢儿,“收下什么?”
这次,她可要事先将他的意图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教的。
伍君飏浅笑,“看来,我真适合当老师。”
顾夜歌点头,“你也可以夸我是个好学生。”
“你愿意收下我送的花吗?”
顾夜歌水灵的眼睛里是闪耀的小精明,“你哪一次送的花?”
伍君飏的笑容在嘴角停了一下,随即,渐渐拉大,她是不是学的也太深刻了些,都算计到了第几次了。
“对付比灰太狼还要显狼性的您,我不觉我的精准是多余的。”
伍君飏双眉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只传说中总是输的土帽儿狼也叫有狼性?”
顾夜歌伸出手指,点了点伍君飏胸口,一本正经道:“伍先生,我现在郑重通知您,它不是一只土帽儿狼,它是一只永远有着激.情和热情散发着狼族最原始本性的帅狼,他输的对象永远都只有一个,他老婆。”
伍君飏望着顾夜歌,笑的肩膀都在轻轻的抖。
“呵……能和你喜欢的东西扯上关系的感觉,不错。”
伍君飏整了整笑容,认真的看着顾夜歌,“你愿意收下我第一次送的花吗?”
顾夜歌忽闪着大眼,问了一个伍君飏几乎有些抓狂的问题,他想,她不仅学的很深刻,实践起来的能力更是超乎他的想象。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第一次送我的花?还是第一次送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