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握住杨思觅的手腕,笑着说:“不疼。”他虽然在笑,但这是个表情,他现在不敢笑出声,那样胸部震动,会很疼。
杨思觅低头看看程锦裹着纱布的手,然后不耐烦地别开了视线,一副“懒得理你”的神态。
程锦识趣地改口道:“有时是有点疼,但也还好……”
杨思觅道:“闭嘴。”
程锦,“……”嗯,说话时也会疼。他这伤要静养。
换了病房,帮程锦调整好病床高度,让他半躺下后,杨思觅就坐沙发上继续玩游戏去了。
沙发离病床很远,约莫有1.5米远。
程锦盯着杨思觅看了半晌,“思觅。”
“嗯。”
“思觅。”
杨思觅抬头。
程锦伸手,伸的是完好的右手。
杨思觅走过去,把手机放到程锦手上,“你的新手机。”
“……”程锦把手机放到一旁,拉过杨思觅的手,握住,又拉他坐下。
杨思觅也没让他费力,顺着他坐下了。
程锦温温柔柔地道:“受伤了有点麻烦,不过也有好处,可以休病假,趁这个机会,过几天我好一些了后,我们去看房子,争取在我伤好前定下来……”
杨思觅道:“刚断了四根肋骨,你就在算计病假时要做什么。”
“……”程锦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我有点缺乏锻炼,居然断了四根。”他本来以为就断了一两根的。
杨思觅看着他,“医生有没有帮你检查脑袋?”
程锦虚捂着胸部,“现在别逗我笑。”
“程锦,等你好了你就完了。”杨思觅宣告。
“……”程锦一点也不想笑了,胸部的疼痛也缓解了,就是心理负担上来了。
“思觅,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你确实撞到了脑袋?”
“……”程锦又想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很难控制情绪,他这肋骨断得太不对了,搞得他哭笑不得,这要断的是手是脚都没这么麻烦。“不是,是戒指丢了,费源大概知道戒指里有定位器,所以取走了。”
戒指这事程锦本来是想再拖一拖的,最好拖到谢铭帮他弄一只新的过来。但想想觉得很难瞒住,还是得说,否则怕得罪加一等。而且,反正杨思觅刚刚都宣判“他完了”,靴子已经落地了,债多不愁。
况且,杨思觅对饰品——虽然是有仪式感的饰品——应该没有执念。
杨思觅低头看着程锦的左手,无名指被包住了,难怪。他没有表现出喜怒,只道:“我可以杀了他吗?”
“费源?不行。”程锦摩挲着杨思觅的手背,把他的手拿起来,亲了一下,说了句好话,“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动手。”
他解释说,留着费源是为了给部里一个交代。这么大一个行动,总得有点成果吧,总得有人来为最近发生的事负责吧?算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而且费源和杨思觅的纠葛是早年在国外的事,影响不了现在,所以程锦还是放心的。
要换了尹风光,程锦倒有点怕他乱咬人,人言可畏,清者自清很多时候只是自我安慰。
……
后来,杨思觅去见了费源一面,没动手,还给他拿了礼物:一串色彩鲜艳的彩色珠子项链。
费源目眦欲裂,紧紧地抓着那串项链,指甲刺破了掌心,血液染到了彩珠上,“你把她怎么了?!”
“你猜?”
“你,你!杨思觅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费源几乎疯了。
“我不信教。”杨思觅道,“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有个女儿的吗?你把她藏得那么好。”
费源屏息盯着他。
杨思觅道:“谢青山告诉我的。”
当年,费源就是靠着自己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儿这点打动谢青山的。
现在算是因果循环。
谢青山不知道杨思觅会这么使用这个信息,只是杨思觅问他费源的事,他便都说了。
杨思觅道:“惊喜吗?”
“我要杀了你!”费源撞着铁栅栏,拼了命地撞,“杨思觅!!我一定要杀了你!……”
杨思觅站在栅栏外,无聊地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
医院里,小安在和程锦聊天,“杨老师要项链做什么啊?”
“什么项链?”
“彩色的木头珠子项链。”小安所手机递到程锦面前,让他看上面的彩色珠串,“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