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道:“就是说饶永贵最拉仇恨,但他一家却没事?”
游铎提醒道:“也不是没事,饶良死了。”
“他是意外啦,又不是蓄意谋杀。”小安继续道,“所以至少不是仇富造成的灭门,对吧?如果不是为财,还就是受恨情仇了,是不是还是沈飞嫌疑最大?”
步欢笑道:“还以为你和他关系不错。”
小安很正经地道:“工作归工作,私交归私交。”
关于沈飞,程锦从黄俭那儿听来一个信息,“胡会军对沈飞很关照,据说他和沈飞的爸爸是朋友。”
“胡会军?我们买鸡的那家人,就是他女儿有唐氏综合症,是吧?”
“嗯。”
“沈飞的爸爸是哪里人?”韩彬问。
“沈玉进是兴元县本地人。”
“不是石头坑村人?也是入赘的?”
一般女人嫁给男人,户口是跟着男方走的,分配土地时,也是分男方户口所在地的土地。
“不是石头坑村人,也不是入赘,但落户在这里了。”游铎想了想,觉得这事是不合常规,他站起身,“我去隔壁问一下。”
他们这栋房子旁边有一个邻居,对方的房子也是栋小砖楼,离他们这儿大概二十来米,中间隔着两排树。这几天,他们吃的菜和米都是向这个邻居买的,交易多了,交情也就有了。
叶莱也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再买点菜。”
十几分钟后,两人回来了。
叶莱道:“不是入赘,但他们都落户在这里了,不过他们没能分到田地,这是当初村里同意他们落户的条件。”
在农村,一般只要落户了,就要分配土地——这是国家规定,所以一般村庄很少会接受外来人口。沈飞家是特殊情况,他们承诺不要地,村里人想着既然不用分地,那让他们留下也可以,反正不会侵害谁的利益。
小安叹气,“难怪沈飞家穷。”
步欢笑道:“现在种地根本赚不到钱,除非你是开农场的。他家穷是因为他爸爸不在了,家里没了主要劳动力。”
“他们都不懂法律。其实,只要户口在这里,就得分地给他们。接受了别人落户,你就得为他们提供基本的田地。”游铎道,“沈飞如果去起诉村委会,他可以告赢。”
不过,告赢了后,地是有了,但肯定得被全村人仇视——我们当初收留你们时,你们明明说不要地!现在居然讹我们!
韩彬听了一会儿,问:“这个事情能说明什么,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吗?”
“你太冷漠了。”步欢笑道,“这说明了沈飞一家在这里是受排挤的,他们不是真正的村里人。所以沈玉进才会被饶良打死,虽然不是谋杀,是意外,要换成个‘本村人’,饶良可能就不敢下那么重的手了。”
韩彬皱眉,“你这只是猜测。”
“合理的猜测。是吧,老大?”步欢笑着问程锦。
程锦点头,但是说:“和我们的案子没有直接关联。”
“呃,其实还是可以直接关联的。长期被歧视导致沈飞精神状态发生了剧变,然后他开始大开杀戒。”步欢又“合理猜测”了一下,这次他转而寻求杨思觅的支持,“杨老师,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杨思觅正枕着程锦的手臂在睡觉,不过从步欢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杨思觅换了个姿势,用后脑勺对着步欢。“沈飞的精神状态正常。”他见过沈飞。
步欢重重地叹气。
游铎道:“你说的那种像是突然发狂,到处杀人,太极端了。我们的案子还是很理智的。”
“就是。”小安支持道。
但游铎又说:“可以是:由于被村里人长期排挤,沈飞的精神状态逐渐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然后他开始报复某些人,例如:对他姐姐不好的饶友平一家人。”
小安,“……”
“这就合理多了。”叶莱捧场。
步欢扬眉,“我就稍微夸张了一点好吗?”
程锦道:“别乱猜了,认真调查,找到证据。”他看看时间,“先吃饭。”
不,得先做饭。
“把剩下那只鸡杀了吧?”叶莱道,“韩彬,来帮个忙。”
韩彬点头。
步欢,“……”他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当晚,程锦半夜醒来发现身旁是空的,床垫都凉了,他起来找人。
晚上杨思觅起来时,他是知道的,不过他以为杨思觅是要去方便,所以也没问,结果人一直没回来。
堂屋里,步欢和叶莱在看监控。
村里没路灯,月亮也不算亮,但监控是红外线摄像头,拍摄的图像还算清晰。
“老大?”
“看到你们杨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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