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认为是他杀了人吗?”
“不,我们不这么认为。”杨思觅道,“我们认为沈飞的嫌疑最大。”
“……”胡琴的脸色变了又变,“不是他!”
杨思觅偏了下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不知道是谁,但不是他,他说过不是他。”胡琴对沈飞似乎有种盲目的信任。
杨思觅道:“我也想相信你。”
这话像是触动了胡琴的防御机制,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杨思觅看着她,评估着她。
之后胡琴都不再开口,像机器人死机了一样。程锦只好终止了这次谈话。
杨思觅道:“她知道的不多。”
“嗯?”
“她的同伴知道她守不住秘密,没让她知道太多。”
所以她在杨思觅置疑她时,会特别痛苦,因为有人曾那么评价过她。
“她的同伴是沈飞吗?”
“或许。可能还有其他人,她相信还有其他人。”
程锦补充:“并且从这个其他人不是吴志恒。”胡琴自己并没有真的认为吴志恒是凶手,不过她似乎以为警方是这么认为的。
“嗯。”
胡琴相信沈飞不是凶手,对她来说凶手另有其人,某个她不知道的人,或许是沈飞骗了她,或许是真的。
之后,程锦和杨思觅去取了斧头和柴刀两样物证,回到镇派出所。
和大家汇合后,程锦把吴志恒和胡琴的事告诉了他们。
游铎心想,之前查的电话号码就是这个人的。
万宗能道:“如果这对情侣是凶手……”
叶莱道:“那倒是符合村里人的设想:人是外地人杀的。”
步欢笑道:“胡琴是本地人。不过,村里人的想法已经变了,他们现在觉得是他们之中出了内鬼。”
叶莱无奈地摇头。
万宗能问程锦:“要逮捕吴志恒吗?”
“不急,没证据证明是他是凶手。对了,先让胡健康父母辨认凶器吧。”
“好。”
万宗能去村民家借了几把斧头和柴刀,然后把物证混入其中,让胡健康父母来辨认其中是否有他们家的东西。
结果胡健康父母全部否认了,说都不是他们家的。而且他们能描述出自己家的东西该是什么样的,例如,斧头把柄应该更长一些,而且二分之一处有个树结,柴刀的刃上有几个小缺口,哪里曾被火撩黒过一块等等。
万宗能听了之后想:可能真不是他们家的东西。
胡健康父母就两个普通的老农民,他们看到警察都挺紧张的,不可能还能流畅地编出那么多细节来。
“之前你们有发现自己家的斧头和柴刀不对吗?”
胡健康父母都说没注意。
傍晚,万宗能跟程锦他们讨论案情时说:“应该是胡健康死的那晚,有人趁着大家都去了案发现场,溜进胡健康家里,把凶器放了进去,之后我们去胡健康家搜查,把凶器打包带回了公安局。”
但这人是谁?他是趁乱发挥了一把,还是胡琴杀胡健康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呢?
“当时吴志恒不在石头村,难道是沈飞?他和胡琴的关系好像不错,两人如果是同伙,那是合理的。”小安猜测。
“所以,是沈飞杀了饶家和朱家人?”因为作案工具应该是在凶手手上。
游铎道:“也可以是吴志恒杀了人,胡琴藏起了凶器,然后沈飞把凶器放进了胡健康家里。”
韩彬点评:“分工很明确。”
程锦道:“吴志恒应该不是凶手。”
“哦。”大家毫不怀疑他的判断,立刻换了个思路,“如果沈飞是凶手,胡琴是帮凶,她男友吴志恒是知情人呢?”
“那吴志恒就很多余了,他这个知情者不是必需品。”
“或许他就误入的呢?”
“不是,他是被人故意带入局中的。”程锦道,“我认为他的角色是替罪羊。”
“……”好像情况复杂起来了。
假寐的杨思觅半睁开眼睛,似乎对谈话有点兴趣了。
程锦道:“我猜原本的计划是:胡健康死的那晚,吴志恒本来也该在石头坑村里,然后他将被求救的胡琴叫走,沈飞或者其他人趁机把杀人凶器放进他们租的房子里,等警察来搜查时,凶器将会被警察带走。”
万宗能心想,如果事情是这种发展,那他会认为吴志恒是凶手吗?可能会吧。因为凶器在他的住处被发现——如果上面再印有他的指纹,那简直是“铁一般的事实”;每次案发时,他都在石头坑村或者附近;他对石头坑村心有怨恨。
程锦又道:“其实就算吴志恒那晚不在石头坑村,这个替罪羊计划仍然可以实施,反正就算他暂时缺席,我们也迟早能找到他这个‘凶手’——在村民们或胡琴的指引下。但是,事情没按这个方向发展,我想,这其中可能出了某种变故,使得他们的计划发生了偏移。”
杨思觅打了个呵欠,“胡健康不是只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