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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的尖耳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再多的动作。

「呃……那我就继续说了,你可以睡你的。」褚冥漾得寸进尺,「首先,我想说的是,我对于你会被抓住感到很惊讶,我觉得你,一只‘饕餮’,是不该被关在笼子里的,好吧,我知道,没有谁是该被关在笼子里的,嗯,这个暂且不提。其实,如果你如果活蹦乱跳一点,凶猛一点,我倒反而会比较安心。你现在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让我感觉很怪,你能明白吗?」

「饕餮」没有反应。不过褚冥漾也没有指望对方回应。和来到「Home」的动物们交谈是褚冥漾的习惯。

对于灵性高、通人性的物种,比如龙,只需要用人类的语言就能将自己的思想传达给对方,而对于动物性比较强的物种,比如蛇,也可以做到用蛇语与之交谈。因此,对于褚冥漾而言,所谓的「无法交流」,解决之道就是:找到正确的方法。

「呃,委屈你了,呆在这个笼子里。但是,我必须保证工作站的同伴们和‘客人们’的安全,不能放你出来。我不知道是谁把你抓住,又为何要抓你,但既然你现在在这里,你和桃瑞斯对我来说就是一样的。」对于「饕餮」感到畏惧是一回事,心里却也清楚,把「饕餮」当作异类处理是不对的。「今晚我会陪着你,你有什么需求就嚎两声,肚子饿了也没关系,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把你送来的人会支付你的全部饮食费用。」「饕餮」的智商和情商都极低。褚冥漾基本上把它当成一个暴力的、智力方面有缺陷的「问题儿童」来看待。

陡然间,褚冥漾有种脑中的一大块物质被一瞬间抽走的感觉,好像是一下子踩在云端。他有种倾诉的欲望。这也就是他喜欢与动物说话的原因之二。因为他长大了,没有人再会惯着他,每天哄他,陪他聊天以排解寂寞。友人们都有自己的路,就算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做到一有倾诉欲望就一个电话打过去开始侃的地步。褚冥漾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他更多的时候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或者是向不会讲人类语言的动物们倾吐。对着一塘野鸭摸眼泪,顶多被「嘎嘎」地吼几声,不会被人嘲笑成「懦弱没种」;对着桃瑞斯分享自己暗恋的校花的点点滴滴,顶多被彻底无视,不会转身就被好事之人传出去,招来各种白眼和冷嘲热讽。

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久没吭声的缘故,「饕餮」竟抬起了头。褚冥漾笑了。在那之后,「饕餮」没有再闭上眼,它换成蹲坐的坐姿。褚冥漾对它讲着自己的几件糗事,或者是安慰它。而当他坐在草坪上看书打游戏时,「饕餮」就看着他。

有人说过,狼眼像人眼,人眼也最像狼眼,显然,这只被誉为「最像飞狼」的非狼非饕餮的生物,不具备这一特点。褚冥漾乐于观察它的眼睛,自然光撒在它的眼睛里,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会得到不同的色彩效果,有荧荧的墨绿,幽幽的青黑,深不见底,有点像猫的,而不是狼。尽管如此,褚冥漾还是有种对方听得懂他说的话的错觉。不过,他有意无意地无视了在胃中翻滚的怪异感,没有去细想,这只「饕餮」为何如此反常,为何会以一种近乎倾听者的姿态,用平静如水的目光包围住自己,好像,在那副动物的躯壳下,容纳着的是与自己无异的人类的灵魂。

离约定派帮手过来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左右的子夜时分,褚冥漾打了个哈欠。

「受不了了……你精神真好,为什么不睡呢?」褚冥漾站起身伸个懒腰。夜色阑珊,颙望不远处的起伏山峦,早已融入低垂的夜幕,模糊不可辨。「我去买杯酸梅汁提神……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提神要喝酸梅汁而不是咖啡和茶?那玩意儿太苦了,我受不了的。其实我更喜欢喝酒,但今天不行,我一喝就没完没了,到时候万一一激动把你给放了就完蛋了。」

褚冥漾扔下移动符,来到位于主楼一楼内的自动售货机前,买好罐装酸梅汁,怕出岔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后没顾上咽下去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距离离开只用了仅仅半分钟的时间,笼子里依旧没有动静,想也知道,那家伙一定还是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什么做深思状。

然而,就在他想当然地将目光投向笼子的那一刻,褚冥漾的脑中「轰」地一声炸响,将一口的酸梅汁喷得轰轰烈烈。无力感自脚底升起蔓延至指尖。从颤颤巍巍的手中滑落的饮料罐闷哼着掉到草地上,整整半罐的棕红透明液体即刻成为了大地的滋养品。

原本应该站着「饕餮」的地方,现在竟躺着一个褐色长发、□□的青年。

喂喂喂这是什么状况这老兄是谁啊怎么会在里面他是怎么进去的?话说回来「饕餮」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被他吃了吧?该不会他才是真正的饕餮吧……啊难道说他是小偷他是来偷「饕餮」的?他现在玩的是「狸猫换太子」这一出想要瞒天过海把「饕餮」搞走然后自己来代替它?不不不不可能褚冥漾你冷静!你现在应该去找时光机!

「难道说,你是‘饕餮’?」待心中的滔天巨浪平复下来后,褚冥漾忍住打开笼子的冲动,蹲在笼前。这次他看清楚了,青年其实长得很帅,和他的表哥白陵有些像,俨然一位翩翩好儿郎。

看上去极其虚弱的青年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向褚冥漾。如同月落一样缓慢的,如同收进月华一样明亮的,那双褐色的眸子里闪现出褚冥漾无法唤出名目的光,唯一可辨的是,那光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褚冥漾迅速扒下身上的在入夜后罩在短袖T恤外的单衣,迅速而紧张地从笼子的缝隙间塞进去:「冷的话可以穿上……」原本还想再加一句「我再去给你拿裤子」,但一想到,这一走不知道又要出什么状况,便生生止住话头。

「谢谢。」青年竟说出了人类的语言,手肘支着笼底摇摇晃晃地坐直身体,顺从地披上衣服。

褚冥漾很惊讶,搜刮脑汁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后,他叹气口,摇摇头,接着抬眼。

「你……不是‘饕餮’。」褚冥漾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稳,是以陈述句的方式呈现出来。「你不是。」他重复道。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饕餮」的一系列反常表现,心里隐隐地有些琐碎的念头在慢慢地汇聚,只是尚未成型。「你是谁?」褚冥漾将手慢慢地伸进笼子里,够向青年。这是他一直以来在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看到幻象时第一时间内想到的动作,用手去摸。就好像婴孩幼童喜欢乱摸那样,他们在对未知事物进行探索时,最直接的感知方式之一就是触摸。

青年轻轻地、却又十分郑重地握住了这个年轻的人类伸向他的手。「我是狩人。」他勾起嘴角,温和地笑了。

「狩人……生于大地,介于妖精族与精灵族之间,自由的民族,守护着荒野之地与旅人,随着风和云旅行。」褚冥漾反握住他冰凉的手,「自由的种族,为什么你会被囚禁在笼中?」

青年避而不答,微笑着问:「你又为什么相信我呢?」

褚冥漾将另一只手也伸进了笼中,用双手包覆住青年那只在这样的夏夜不该如此冰凉的手:「因为除了相信你,我想不出更好的回答。而且,就算你在骗我,也无所谓,因为你就要离开了。」

「离开」二字仿佛具有实在的分量,褚冥漾猛然觉得所处的空间被双大手像摇储蓄罐似地晃了一晃,「罐」中的他也随之滚了一趟儿。

青年眯起了眼,笑容传递出一股无形的威严的味道。「带着你告诉我的秘密,离开?」他察觉到褚冥漾神情的紧张,调笑地说道。

「啊!」褚冥漾吸了一口冷气,猛然想起自己在和「饕餮」聊天时,抖搂出不少关于自己的隐秘的私事。也可以说,他早已将自己的性格暴露在了青年的眼下。而与之相反的是,他对青年却还一无所知。想到这儿,他缩回了手。然而,很快他拾回最初的问题:「这不要紧。重要的是,如果你是狩人,那为什么会以饕餮的样子出现被关在笼子里,现在又为什么变回了原样。嗯,如果都不能说的话,那起码可以告诉我,你会不会再变回去吧?」

青年挑眉:「或许你可以找位公主吻我一下,看我会不会像青蛙王子一样变回去。」

褚冥漾听懂了言外之意,懊丧地揪了一把草:「那就是不能咯……」褚冥漾站起身,来回走了几圈,最终在笼前盘腿坐下。「送你来的人会在五点整来接你,两点前还会有助手过来帮我一起看住你,如果你还是人形的样子……我是无所谓的,真的,你是饕餮也好是狩人也好,对我来说都没差。问题是,问题是……哎呀!」褚冥漾揉乱一头短发。

「你很困扰。」青年注视着褚冥漾,月光将他的脸打造得有如玉雕而成,泛着温柔好看的色泽,温和尽显。青年的目光让褚冥漾觉得很熟悉。以往他向表哥白陵然诉苦时,对方也会用这样宠溺、平和、睿智的眼神笼罩住他,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花瓣,将花蕊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里面,却又没有蚕蛹的窒息感。「还很茫然。」青年淡淡地说到,「你似乎走过不少歧路,但你所行进的方向是朝向光明的。」

褚冥漾听得云里雾里,但大致能明白对方说的是好话:「呃……多谢。」他稍稍平静了下来,向青年友好地笑了笑:「应该没事的,还来得及,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还有时间想办法。」

「是吗……」青年微微闭眼,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这里只有你吗?」

「嗯,这是我的工作区,只有我一个。工作人员一般都呆在各自的地盘里,在工作时间,通常是禁止‘串门’的。」

正说着,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褚冥漾的裤袋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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