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还不解气,从宣兆手里拽回自己的衣角,别过脸哼道:我都自作多情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待见我,你说我气不气?
宣兆又揪住了岑柏言的衣角,岑柏言再拽,宣兆怎么也不肯松手了。
接着,宣兆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得力道很小,但又恰好能让岑柏言察觉。继而他垂下眼眸,牵动嘴角肌肉稍稍往下垂,把恰到好处的隐忍和难堪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不要生气了,宣兆顿了顿,似乎这些话有多么的难以启齿,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为了我勉强自己做这些,你本来就不适合这种地方,我不想要你将来后悔。
又来了又来了,他凭什么总担心我后悔?
还是说,他料定了我一定会后悔?
岑柏言方才只是赌气,宣兆这么说了之后他才真是心头火起,眉心一皱,刚想要发怒,偏过头就撞见了宣兆垂眸的隐忍神情。
于是,那一股才烧起来的怒火瞬间哗地熄灭了,心头满满的只剩下怜惜和酸楚。
宣兆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稳重温和的样子,当他把自己剖开,把内里的柔软和不安袒露给岑柏言的时候,岑柏言发现自己是真的受不了。
你不是特牛|逼吗?你当初在咖啡馆里说对我一见钟情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岑柏言抓起宣兆的手,想要给他重重来一下又舍不得,最后在宣兆手背上轻拍了拍,怎么现在这么怂?三天两头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你先把自己这身体操心好了,别成天操心我会不会后悔!
宣兆抬头看着岑柏言,苦笑道:我那时候能耐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
就好像一件爱慕的宝物,远远看着总是跃跃欲试,知道自己与宝物是云泥之别,所以怎么吹嘘我总有一天要得到它也无妨。但有天宝物真的落在掌心里了,反而开始患得患失,患自己是脚下淤泥,无法与云彩相匹配。
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温泉水浸泡过了的柔软,岑柏言呼了一口气,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一把将宣兆揽进了怀里:我不勉强不勉强,不后悔不后悔,这回听明白了没?
宣兆下巴抵着岑柏言的肩窝,半晌才嗯了一声。
我昨天喜欢你,今天喜欢你,明天还是喜欢你,岑柏言胸膛微颤,我没发烧没癔症,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真的喜欢你,只要你也真的喜欢我,我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这一次,宣兆沉默的时间更加长久,乌羽般的眼睫低垂。
岑柏言说完这番话觉着自己说挺好,真情实感,特别动人,但无奈怀里的恋人没有丝毫回应。岑柏言嘶了一声,在宣兆腰上拍了一下:装什么哑巴,说话!
我也喜欢你,宣兆侧头在岑柏言脖颈亲了一下,是真的。
岑柏言低笑出声,接着得意洋洋地说: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多大个人了还窝在家里写日记,丢不丢人?
对面那两个男人又扛了一口大纸箱出来,透过没关紧的门瞧见宣兆和岑柏言抱在一起,震惊的纸箱子啪一下掉在地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处对象啊?岑柏言冲他们扬了扬下巴,你俩这屋我续了,房东电话给我一个。
找到下家连一个月的租金都不用扣了,俩男人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说好。
岑柏言捏了捏宣兆的脸,笑着说: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搬。
宣兆内心苦不堪言,脸上依旧笑意温和,弯着眼睛回应:好。
宣兆本想晚上回一趟公寓,但岑柏言着实黏人,下午才刚分开,晚上非要和宣兆视频电话。
他在厕所里给宣兆打的视频,说陈威要帮他搬家,他担心宣兆不自在,就给拒了,问宣兆什么时候可以把他们的关系告诉给他的朋友们。
宣兆有些讶异于岑柏言的周到,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连这种微小的细节都替宣兆想到了,耐心地征求宣兆的意见。
再等等吧,我也担心陈威接受不了。宣兆说。
听你的,岑柏言靠着洗漱台,笑着说,你要是觉得可以了,我下一秒就敲锣打鼓广而告之。
宣兆轻笑出声:你当这是皇帝登基呢,还贴张皇榜昭告天下。
差不多了,岑柏言盯着手机屏幕里宣兆的脸,怎么看怎么好看,你比皇位还金贵。
宣兆觉得岑柏言的目光过于炽热,他承受不住似的,稍稍偏过了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小一个钟头,电话挂断的瞬间,宣兆眼底的笑意渐渐敛起。
就在刚刚,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快递物流消息,他寄往邻市的快递已经抵达,预计明早派送。
所有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行进。他雇佣的经理人查到了五年前万千山用不那么光彩的手段购置了临海的一块地皮,外公当年的合作伙伴他也逐个取得了联系,岑静香因为他有意放出的关于宣谕的消息而沉不住气.
就连岑柏言,也一如他计划的那样甚至比预想的还要更加爱他。
接着,宣兆和龚叔通了电话,让龚叔把疗养院那边看严,他预想岑静香很快会有动作,他不希望任何人尤其是那个女人打扰宣谕。
有条不紊地布置完这一切,宣兆坐在书桌边,灯光映出他清晰冰冷的面部轮廓,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眼角冷不防瞥见桌边岑柏言落下的校园卡
照片里,英俊的男孩笑得非常灿烂,明朗且恣意。
宣兆没由来地察觉到一阵心悸,立即把那张校园卡翻了个面。
次日一早,岑柏言提着大包小包,砰砰砰地拍响了宣兆的房门。
与此同时,万家同时收到了两个包裹,万千山和岑静香在吃早餐,岑情取了快递回来,笑着说:老爸,哥给你买的礼物到啦!还有另一个,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拆开看看。
柏言的礼物?岑静香笑着说,柏言这孩子,早就准备好了。
万千山也笑:柏言随你,贴心。
你哥的礼物,让你爸亲自拆。岑静香说。
岑情把岑柏言的那份快递扔给万千山,岑静香无奈地嗔怪:女孩子家家,毛手毛脚的。
岑情做了个鬼脸:还是爸爸疼我!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极其温馨的早晨。
然而,万千山拆开快递包装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陡然色变
怎么会是那支钢笔?!
于此同时,岑情拆开了另外一份快递盒子,她好奇地咦了一声:也是钢笔啊,老爸,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钢笔,怎么这么巧,哥哥和这个人都送了你一样的礼物。
岑静香眉头紧锁,一把夺过岑情手中的快递包装盒,瞳孔骤然紧缩。
从疗养院寄出来的!
岑情天真地把玩起那支钢笔,发现这支笔竟然有内置录音功能,她笑着按下了播放键
千山,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岑静香瞬时面色煞白。
海港市的大学城烂尾楼,宣兆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早?
早什么早,岑柏言迫不及待地挤进屋,我来的路上碰见快递小哥,这片儿的件都送完了,这还早?
宣兆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柏言,我还是很困。
不许睡!岑柏言两手捏着宣兆的脸,先帮我把东西收拾好了!
朋友们,明天起要出差3天,需要请个假哦~
明日(周三)确定不更新,大家不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