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1 / 2)

他的声音理智、冷漠到没有丝毫波澜,像一把最精准不过的手术刀,剖开了宣兆的胸膛。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宣兆垂眸,不再看岑柏言。

他甫一转身,岑柏言忽然感到了钻心的痛楚。

宣兆凭什么能这么云淡风轻?他凭什么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凭什么能毫无顾忌地抽身?

他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凭什么说不爱我就不爱我?

凭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疼?

岑柏言的心胸远没有那么宽广,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圣人,他没有办法说释怀就释怀。

宣兆。岑柏言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宣兆脚步一顿。

我欠你的,我还,岑柏言声音冰冷,宛如一把冰锥,直直刺入宣兆骨髓,你欠我的,你打算怎么还?

这章字数不少,值得海星奖励!

第74章 两讫

岑柏言再一次来到了大学城巷子最深处的这栋烂尾楼。

他在这里拥有过温柔和爱,他在心里把这个地方定义为家,家里有他珍爱的恋人,有锅碗瓢盆碰撞的清脆声响,有耗电巨大的小太阳,有窝在一起打电玩的沙发,有轻轻一碰就会发亮的小夜灯.还有一些毫无意义的小玩意儿,比如会说话的仙人掌布偶、顶着大脑袋的不倒翁、捏一捏就会嗷嗷叫的小猪玩具。

大概是一个人在动心的时候就会变得愚蠢,岑柏言觉得他自己简直蠢透了。

屋里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宣兆按下开光,白炽灯猛然照亮小屋的一瞬间,岑柏言还是无可避免地察觉到了一阵隐痛。

毕竟他活到现在,也就动心过这么一次。

突如其来的光亮是岑柏言最好的掩护,他偏头闭了闭眼,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要带走的,宣兆背对着他站得笔直,自己拿吧。

行。岑柏言鞋也不脱,大步走进屋里。

宣兆垂眸看着他在地上踩出的脚印,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最初租下这间屋子,只是他用来迷惑岑柏言的一种手段,偶尔过来也只把这里当个落脚点,和路边的亭子、公园里的长椅没有任何区别,更不用说注意到进门换鞋这种细节了。岑柏言冒冒失失地搬进来后,在门边安置了鞋架和地垫,他总是说外面的鞋子多脏啊,怎么能穿进家里呢?

他买了一对儿的拖鞋,他自己穿粉红的,给了宣兆嫩绿的,那对拖鞋毛绒绒的,还挂着兔子耳朵,宣兆一开始很嫌弃,但禁不住岑柏言撒娇耍赖轮番上阵,很快他也就习惯了穿着毛拖鞋在家里啪嗒啪嗒到处走。

而现在,粉红拖鞋被岑柏言踩了一脚,兔耳朵软趴趴地耷拉着,宣兆觉得他身体里某个地方也被踩碎了。

床铺上被褥稍稍有些凌乱,薄被半掀着,仿佛昨晚还有人在这张床上入眠。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甫一出现,岑柏言立即自嘲地一笑。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这里?

这间屋子也不过是他的工具罢了,利用完了,没有价值了,他就不会再要。

岑柏言从床底下拖出他们放冬天棉被的置物筐,把装在压缩袋里的棉被一股脑倒了出来。接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夜灯和保温杯,砰地扔进了塑料筐里。

宣兆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看着岑柏言把他们之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扔进框里,墙边的琉璃花瓶、他们一起亲手做的陶罐、刻着两个人名字的泥塑娃娃、随处可见的干花摆件、挂在墙上的双人照片.

最后,是那个摆放在窗台的水晶球。

水晶球是岑柏言去山区实践带回来的,据说是当地人的灵物,剔透的球体里放了一种特殊的墨汁,能够感应天气变化晴天是红色,阴雨天则是蓝色。

这种小东西早就有了,小商品店里一抓一大把,岑柏言却当成稀奇玩意儿,献宝似的给宣兆展示,好像恨不能把全世界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宣兆拿回家。

而此刻,宣兆看着岑柏言拿起那个圆球,没有丝毫迟疑,就像是丢一个垃圾那样,反手扔进了塑料筐。

咣一声响,水晶球磕在了储物筐一角,球体裂开了一条缝隙,暗蓝色的墨汁成片成片地渗出来,把筐子里的东西浸透的面目全非。

最上面丢着的是一张照片,岑柏言揽着宣兆的脖子,笑得一脸灿烂,宣兆面露无奈,但眼睛里的愉悦怎么藏也藏不住,墨汁顺着相框表面,一点一点地爬满了整张照片,最后覆盖住了岑柏言那张笑意盎然的英俊脸颊。

宣兆十指一蜷,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然而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投影仪被拆掉了,茶几四角包裹上的软布也卸了,床边洁白的羊毛地毯脏兮兮的,那些成套的碗筷都只剩下了孤苦伶仃的一副。

岑柏言神情冷漠,弯腰抱起那个装满了回忆的竹筐,径直越过宣兆出了房门,接着下了楼。

宣兆靠着墙,始终一言不发,他垂头看着那只被踩脏的粉红拖鞋,眼神一点一点地陷入灰败。

一声巨响从楼底传来,宣兆眼睫随之一颤

他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岑柏言把这些东西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仿佛有团浸了水的湿棉花被强行塞进了喉咙里,宣兆喉头酸涩,有一种想要干呕的冲动,胃里不断有酸气上涌,灼烧着他的食道,连带着把他的眼框也烧热。

他以为岑柏言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将拐棍靠在墙边,缓慢地蹲下|身,捡起那只可怜的粉红拖鞋,轻轻拍打兔耳朵上落下的灰尘。

然而片刻后,吱呀一声在身侧响起,门开了,岑柏言去而复返。

宣兆手腕一抖,身体先于理智一步做出了决定,他仰头朝岑柏言看去

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只脏了吧唧的拖鞋,这种行为荒谬的简直不像宣兆能做出来的。岑柏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一幕,他眼底浮起一丝痛楚,又迅速讽刺的情绪压了下去。

日记呢?岑柏言问。

宣兆垂眸:找它做什么。

当初就是一本假日记把我骗得死死的,岑柏言淡淡道,留着它,我嫌丢人。

宣兆双手撑着膝盖,略有些艰难地站起身,低声说:我会处理。

怎么,不肯给我?岑柏言嘲弄地一笑,你还想二次利用么,留着骗下一个人?

宣兆眉心一紧。

整个屋子都被岑柏言翻过了,都没有看见那本日记,岑柏言双手插着口袋,再次环视一圈,视线定格在了唯一一个没有搜寻过的地方

宣兆随身携带的背包。

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动了两下,岑柏言走到那个背包面前,抬手却又顿住。

日记会在里面吗?他会贴身带着吗?

这个念想在脑海里一浮现,岑柏言立即用拇指重重切进了虎口,借由疼痛来保持清醒。

打住,岑柏言,你还嫌自己被骗的不够多么?你还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么?

他打开宣兆的背包,在一众文件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硬壳笔记本。

宣兆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没有阻止岑柏言,也没有说一个字。

最新小说: 杠上狂校花 重生完美时代 相见欢(兄妹纯骨科 1v4) 我的男主怎么有六个 一路繁花相送 这个皇子,本宫罩了! 我居然是豪门弃少 鉴玉师 大区经理 暧昧生活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