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1 / 2)

屋檐的四个角是翘起来的,宣谕说,屋檐很宽、很长,常常有燕子来搭窝;门前是三级石阶,缝隙里面总是会长出青苔,我呀小时候爱跑爱跳,常常滑倒.

在宣谕的描述下,岑柏言一笔一笔勾画出那座宅子的模样,微笑着说:没想到您小时候那么淘气。

小兆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花园里跑啊跑的,怎么也跑不累,我怎么说他都没有用。

岑柏言笔尖一顿。

他从前是个很开朗的孩子,后来变得有些.嗯.宣谕斟酌了一下措辞,语气里是浓浓的宠爱,别扭,有时候感觉冷冷淡淡的,我也常常被他伤了心。柏言,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不要见怪。

岑柏言没有回答,在屋顶上勾勒出瓦片的形状。

宣兆站在门外,透过虚掩的门缝,安静地凝视岑柏言轮廓分明的侧脸,阳光笼罩在他身上,又穿过发梢,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虽然我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但小兆这个孩子,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宣谕的声音温柔沉静的像是一潭碧绿的湖水,他的人生永远留在了七岁那年,他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理所当然地做错的事,等到要弥补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岑柏言双唇紧抿,强迫自己将思绪集中到笔下的那幅画上。

年代久远,宣谕也无法准确描述出当年那个宅子更多的细节,岑柏言便擅作主张,画上了带着圆铜环把手的木门、雕花的窗格,甚至还画了两只衔着草叶的燕子。

宣谕久久凝视着这副画,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瓦片、屋檐、门廊、石阶.而后她珍惜地将画捧在手心,对岑柏言说谢谢。

我也有件礼物送给你。宣谕说。

岑柏言受宠若惊:不用了阿姨,我没做什么。

宣谕从小茶几上拿起一本书,递给了岑柏言:之前我和小兆一起读的书,现在转赠给你。

她翻开封皮,在扉页上写下了几个字。

宣谕说:我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这就是你的书了。

岑柏言接过书本,垂头一看,《悉达多》。

柏言,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宣谕笑着说,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岑柏言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

宣谕依旧笑的慈爱且包容。

您.岑柏言声线微颤,您知道我是谁?

你是柏言,宣谕说,是小兆的朋友。

岑柏言指尖微微蜷缩,旋即缓慢地翻开手中这本书的外封,扉页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岑柏言。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姓什么。

岑柏言眼眶忽然一烫,垂眸道: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宣谕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和小兆一样,都是傻孩子。

明天(10.08)有出行计划,请假一天;后天大更新到车祸哦!

第104章 大人

回学校吗?我送你。从疗养院出来,宣兆对岑柏言说。

岑柏言说:不用,我去前面等公交。

这边车少,宣兆拉开车门,笑着说,上来吧,刚好我也要去学校办点事,顺路。

宣兆似乎已经找到了和岑柏言平静相处的方式,他笑的彬彬有礼,又带着恰到好处的、不令人反感的距离感,甚至能够自如的和岑柏言开起无伤大雅的小小玩笑:快上车,再站一会儿,我的脚可受不了。

然而他表现得越游刃有余,岑柏言就越不好受。

好,谢谢了。

岑柏言弯腰上了车,坐到了另一侧靠窗的位置,把身侧宣兆的位置空了出来。

然而宣兆却关上了车门,接着坐到了副驾驶上,边扣安全带边对司机说:先去趟海港大。

辛苦了。岑柏言说。

汽车缓缓驶离郊区,岑柏言转头看着窗外,街道和树木从视线里疾驰而过,他在国外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冬季,本应该熟悉的南方景致,此刻却显得有些陌生了。

你之后什么打算。宣兆问他。

嗯?岑柏言回神,在后视镜里对上了宣兆温和的眼神,他愣了两秒,率先挪开视线,在办转学申请,美国那边的教授对我不错,学校我也挺喜欢的。

挺好的,宣兆点点头,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可以联系我。

岑柏言说:你已经帮我够多了。

其实也没有,宣兆微微一笑,不用这么客气。

岑柏言也礼貌地笑了笑,而后车里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说话别扭,说话也别扭,怎么样都别扭。

岑柏言终于有了一种我和他已经彻底地、正式地分开了的实感,这明明是他一直希望的,但当这个瞬间真的来临,他却觉得身体里什么地方就和被打了个结似的,喉咙堵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岑柏言烦躁地闭了闭眼,下意识地伸手到裤兜里摸烟,然后想起这是在宣兆的车里,手指又是一顿。

没想到宣兆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根烟,用火机点燃了,转身递给岑柏言:喏,我不介意。

岑柏言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你什么时候开始抽这个的?

话音甫一落下,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这副质问的语气十分不恰当,于是接过点燃的香烟,放缓了声音说:你以前不抽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宣兆转回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生意人,应酬多,没办法。

岑柏言调下车窗,抿着烟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白雾迅速被风吹散。

他发现自己想象不出宣兆抽烟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出宣兆在觥筹交错的酒局上和这个总那个总互相递烟、敬酒的样子。

对岑柏言来说,宣兆就好像窗外秀丽明媚的南方街景,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了。

对身体不好,岑柏言沉声说,你还是尽量少碰吧。

宣兆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将椅背往后调了调,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好不好的,也不会因为少抽几根烟就多活几年。

岑柏言眉心轻蹙,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回程的路途不短,宣兆靠着椅背,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岑柏言透过后视镜看他,相比上次见面,他又清瘦了一些,眼底的憔悴和疲惫怎么都遮不住,整个人的气质也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光线的原因,他的脸呈现出了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睫在脸颊投下阴影,浮动的灰尘从鼻尖掠过。

上次这样看着他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美国的那家医院里,岑柏言生病了,宣兆贴身照顾他。

每个深夜,宣兆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以后,岑柏言总会这样看着他很久很久。

不管是在那些深夜,还是在此时疾驰的汽车上,岑柏言不得不承认,每当他看着宣兆,原本已经疼痛到麻痹的心口仍然会有很强烈的反应,一半是欢喜,一半是悲楚,一半是爱,一半是恨,种种极端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总是让他无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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